“裝得可真像。”連閱人無數的鎮北侯都看走了眼。
燕三郎聳了聳肩。
鎮北侯卻沒有放過他,目光里帶著深究:“越發覺得你眼熟了。我們更早之前是不是還見過?”
少年微微一笑,也不瞞他了,說出三個字來:
“泰公公。”
“泰公公?”韓昭臉上的回憶神情只維持了兩三息,就轉成了恍然大悟,“是你,給泰公公兩記耳光的小兵!”
泰公公在青苓城之戰受驚,患上癔癥,連軍醫都覺得棘手,那小兵卻憑兩記耳光就打醒了泰公公。
韓昭對那兵丁的印象十分模糊,連長相都記不清楚,只知道他臉盤被戰火熏黑,眼睛卻亮得驚人。事后他讓人獎勵小兵,結果那少年轉眼就不見了,他忙著處理戰務,很快把這事兒丟去腦后。
現在想來,哪有那種巧事?
韓昭望著燕三郎的眼神有幾分了然:“泰公公不是自己得了癔癥吧?”
“不是。”是他和千歲的杰作。
也即是說,這少年至少從青苓城就開始有動作了,然后一直跟到盛邑來。有這么個人一直潛伏,不離自己左右,韓昭也覺細思極恐:“閣下所為何來?”
這么輾轉數千里,所圖者甚大吧?幸好,這個人暫時站在自己這一邊。
他一定要弄明白,這兩人的目的。
燕三郎知道他和賀小鳶不同,自己不把原委說個清楚,鎮北侯一定不會配合。都走到這一步了,不妨開誠布公。
“我要天耀宮里一樣東西,自己拿不到,衛王又不肯給。”燕三郎緩緩道,“所以,只好另辟蹊徑。”
莫說在場其他人,韓昭也好奇得緊:“什么東西?”
“衛王常帽上的一顆石頭。”燕三郎相信韓昭一定聽過它的大名,“蒼吾石。”
“蒼吾石!”韓昭果然皺起眉頭,“你要蒼吾石?”
“是。”
“王上確不能給,并且嵌有蒼吾石的帽子鎖在內宮,外臣不得入內。”一般臣子甚至不知衛王冠冕上嵌有“蒼吾石”,可是鎮北侯世襲貴勛,知曉許多宮廷秘聞,王冠的秘密就是其中之一。
他也是聰明人,略一思忖就明白了:“你暗算泰公公,就是為了蒼吾石?”
蒼吾石留于深宮,能接近它的,除了衛王自己就是宮人了,而且還是位階很高的內侍。說起來,泰公公不正好符合條件?
“是。可惜他是監軍,鎮北軍去平叛,他就只能跟著繼續往南走。與我的目標越拉越遠。”燕三郎無奈攤手,“所以,我只能寄希望于鎮北軍掉頭北上了。”
他知道眾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寫滿了不可思議。可他說的都是實話。
韓昭問出了大家的心聲,包括賀小鳶的:“你要蒼吾石做什么?”
“世上尋覓蒼吾石的人,目標都只有一個。”燕三郎輕輕吁出一口氣,“滿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