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配豆花的絕佳搭檔是油條。剛起鍋的黃金油條油分很大,但又香又脆,吃在嘴里嘎吱作響,這么一口豆花配一口油條吃上半刻鐘,初冬的寒氣就不知道被趕去哪里了。
燕三郎的食量有點兒大,豆花用比臉還大的海碗盛裝,他吃了四碗。油條也只要了十根,因為他還要了八張南瓜烙餅。
原本他應該還可以吞下第九張餅子,不過賀小鳶從對面一家車馬行的大門里走出來,逕直在他對面落坐。
“來碗豆花,澆鹵子。”
燕三郎忍不住多盯了她兩眼,賀小鳶撫了撫自己的臉:“很嚇人么?”
“不。”燕三郎很有禮貌,“恰到好處。”
賀小鳶改了容貌。
她原是個美人,沒有哪個女子不愛美,但她的容貌于接下來的行動有礙,畢竟長得漂亮的姑娘走到哪里都惹人注目。是以賀小鳶除了畫粗眉毛之外還稍微動用一點藥物,把腮幫子變腫了,嘴唇變厚,原本白凈的面頰還長出了雀斑。
說來有趣,只做這么一丁點手腳,俏麗嬌妍的美人就變得平平無奇,但燕三郎還是能一眼認出她來,畢竟五官的輪廓還在。
可見“美感”的產生源于精巧的搭配,少一點兒都不行。
燕三郎的后背立刻被貓兒撓了兩下。他會意,表示自己對這種技藝很有興趣。
賀小鳶微微一笑:“這不是易容術,只是用毒罷了,使錯一點就要抱憾終身。”
她利用毒物使自己臉上局部作出改變,只要配量和用法上稍有差池,那可是大麻煩。
燕三郎背后傳來一聲貓叫,但他聽見千歲悻悻道:“算了。”
太麻煩了。
不到十息,豆花就上桌了。賀小鳶一邊吹熱氣,一邊對燕三郎道:”有兩個消息。”
“其一,我打聽到天牢里的廖家人,昨天都掉了腦袋。”
燕三郎一驚抬頭:“包括廖青也是?”
“今天早晨,廖家人的首級被扔到亂葬崗,里面沒有廖青的。”
白貓從書箱里冒出頭來,喵了一聲。
燕三郎撫了撫它的腦袋:“我省得。”
賀小鳶奇道:“它說什么了?”她現在已知這貓兒極有靈性。
“沒什么,它在里面憋得慌,想出來透氣。”燕三郎笑了笑,順口胡謅。從盛邑返回中部這一路上,他小心翼翼保密千歲與白貓的關系,不讓賀小鳶和韓昭知曉。畢竟,這是他們的軟肋之一。“看來,衛王準備逃跑了。”
賀小鳶挑了挑眉:“怎么說?”
“他若不走,何必殺人?”燕三郎一邊觀望四周,“他想逃離都城,才會把廖家人殺光,只留一個廖青做后手就足夠了。”
賀小鳶嘖嘖兩聲:“有道理!”的確符合衛王心性。
白貓不滿地撓了撓燕三郎的后背。喂喂,這明明是她提出來的看法好嗎,這小子竟然盜版得理直氣壯,簡直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