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里的兩只血蟬卻如聽雷的小蟲,忽然振翅飛起,在空中盤旋。
祝祭向著蕭宓一指,一只血蟬就飛了過來,落在蕭宓胳膊上,嘴里露出一截尖針。
這是它的刺吸式口器。其他蟬類都用其吸取樹汁,這只卻要吸血!
只不過尖針還未扎入蕭宓皮膚,旁邊忽然飛來一只火紅的鳥兒,一口將它叼住!
這鳥兒不大,周身似乎都在散發紅光。它停在韓昭肩膀,嘴里叼著血蟬也不下咽,任它掙扎不休。
韓昭伸手,紅鳥于是將血蟬丟進他掌心。
血蟬本能地要去扎他,可他掌心像是長著一層軟韌已極的皮膚,怎么刺也刺不破。
他戴著賀小鳶從前送給他的手套,辟毒又堅韌。
丹鳳又飛上天去,不一會兒將另一只血蟬也叼了下來。
涂慶重見狀又驚又怒:“鎮北侯,你這是什么意思!”
說好的驗明正身呢?鎮北侯難道想出爾反爾?
韓昭冷冷道:“這真是血蟬?”
“怎么不是?”涂慶重一指他手中匣子,“封印都是你親手解開!”
韓昭將掌心的血蟬翻了個肚皮朝天:“丹鳳馭百鳥、識百蟲,如果這蟲子沒有劇毒,它決不會制止。”
涂慶重不滿:“這鳥兒是你的,你大可以隨心所欲訓練它!”
話音剛落,丹鳳朝他憤怒地長鳴一聲,張開翅膀作撲擊狀。
顯然它能聽懂涂慶重的話,生氣了。
“丹鳳也是我麾下異士,不會受人擺布。”韓昭高聲道,“你未動過封印,不代表別人沒動過。”他從涂慶重看向祝祭,眼里寒光四射,“我記得,這東西聽你驅使。”
那祝祭臉上變色:“鎮北侯,這是太廟圣物,言語不可褻。”
“太廟圣物恐怕還在太廟里面,王上離都之前,找過你了吧?”韓昭冷靜道,“讓你將血蟬換成毒蟬,重新封印,如若裕王殿下要用到血蟬來驗明正身,你就趁機取他性命!”
“梁祝祭!”他一下提高聲量,震得眾人耳中嗡嗡作響,“謀害王室可是重罪,要誅連九族!”
那祝祭臉色發白,但望了眾官員一眼依舊道:“血口噴人,你有甚證據?”
“血蟬是我們一路從太廟請過來的,封印完好,符合規程。”劉傳方也開了口,“鎮北侯,這血脈驗是不驗了?”
其實眾人都能體會韓昭的為難。如果這血蟬真被梁祝祭偷換,蕭宓很有可能丟掉性命;可是不驗血脈,蕭宓根本無法為自己正名。
那么鎮北軍今日的攻城就是名不正言不順,師出無名。
眾目睽睽之下,韓昭也在沉吟,放任座下駿馬踢跶跶走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