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關鍵是,他們的目標沒有達成啊。
“他們想過赤弩這一關,也沒有那么容易。”燕三郎依舊冷靜,“士氣此物,說白了就是士兵的精氣神,還是通過戰陣強行攝取,并非士兵心甘情愿。想用三千人與赤弩這樣的大山之靈對抗,必然是過度透支、不得持久。”
“如想全身而退,最不該的便是這樣的正面對抗。”他低聲道,“說到底,這三千人也不過是衛王逃生的工具罷了。他們的下場……不會好。”
少年面色不變,但賀小鳶仿佛從他語氣中聽出了別樣的情緒。
果然正面撞擊了兩次以后,籠罩著衛隊和王車的光芒就迅速減弱,士兵臉上也露出了疲憊之色。
這還只是個開始。再多對抗兩次,他們就會感覺到體虛氣短,仿佛要從馬背上一頭栽倒。
但這時候,獷巖獸也順著赤弩身上露出的黑巖,一路縱跳到它心口位置。它生于砂海,對高溫的耐受力遠超一般生物,此刻受到的傷害又有很大一部分轉嫁給了底下的衛隊。巖漿上的黑石,其他活物難以立足,它卻能短暫停留。
盤膝坐在王車車頂的左先生,一直努力理順符陣中的氣運分配與走向,這時卻抬手沖著赤弩打出一道銀光。
那光芒瞬息即至,由細變粗,在巨怪反應過來之前,就穿透了它的胸膛!
若是從衛王的角度看去,赤弩的胸口赫然被鑿出了一個城門大的洞口。并且傷口邊緣快速泛出一層白霜。
經過火山腹地的一番角逐,左先生已經很清楚這怪物生于地火,與之相克的就是極寒,因此擲出的法器上就帶出了這一屬性,雖然不可能一擊致命,但至少短時間內能降低傷口附近的溫度。
對于獷巖獸來說,這點兒時間足夠了。幾乎就在銀光貫穿赤弩的下一瞬,它縱身一躍,撲入了巖火怪物的胸膛!
眾人看得目眩神移,包括遠處的三人。賀小鳶喃喃道:“這位膽子好大。”并不是誰都有膽量只身跳入巖漿當中的。
千歲在燕三郎耳邊輕輕吹了一記口哨:“想不到,這么多年后竟然有人照搬我從前的辦法。”
燕三郎一下子支起了耳朵。
當年,她也是這樣沖入赤弩胸膛剜心?
他認得的千歲已經是無法無天了,卻不知當年的她竟是那般……瘋狂。
可是回頭想想,不這么做怎可能從億萬巖漿當中取走赤弩心臟?它又不會雙手奉上。
可是緊接著,紅衣女郎就幸災樂禍了:“不過嘛,誰跟他說赤弩的心臟一定就長在那個位置呢?”
燕三郎怵然動容,失聲道:“赤弩的心臟不在心口么?!”這算驚喜嗎,這是好大一個驚嚇吧?
他聲音有點大,賀小鳶為之側目。幸好遠處的人根本聽不見。
“不啊。”千歲的聲音中帶著深深惡意,“赤弩的心臟,長在肚臍眼位置。”
她的笑聲有若銀鈴,充斥燕三郎耳邊:“這二傻子連赤弩心臟到底在哪里都沒搞明白,就敢跳進他胸口里。啊哈哈哈,他去玩巖漿的吧?”
她很歡樂,可是燕三郎和其他所有人都緊張得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