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布下這枚不知何時能用上的棋子,賀小鳶在烏石堡為錢公公奉上痔漏的藥物,里面就摻入了苦樂果磨成的粉末。
錢公公惜命,按時服用它超過了兩天,再加上連番奔波驚魂,眼下又被圍困,意志力降到最低,燕三郎這才能一舉功成。
自然這些細節都無人知曉,衛王更是心中大恨:
原來奸細一直就藏在自己身邊,難怪他無論怎么查剿,鎮北侯還是能得到準確消息追上來。這些吃里扒外的東西!
丟了人質,形勢逆轉。柯嚴華兩個手下寡不敵眾,很快被殺,只剩他一人獨力護主。
柯嚴華身為衛長,功夫和神通了得。藏在人群中的燕三郎見他出手,也有幾分佩服。紅衣女郎更是在他耳邊埋汰道:“把他留給韓昭,這事兒算你做對了。不愧為羽林衛長,你就算再多修煉幾年也不是他對手。”
燕三郎低低哼了一聲。
“不服氣?”
“你忘了我存儲起來的真力?”他完成任務的獎勵都在木鈴鐺里存著呢。不過話說回來,柯嚴華再厲害也不是韓昭對手。
“呵。”千歲笑了,換個話題,“不過柯嚴華好似有些放不開手腳。”
“他要分神護住衛王。”換作是他,又要對戰鎮北侯,又要護住衛王不受侵襲,必定也要手忙腳亂。
千歲卻不贊同:“不對,他手腳有點虛浮。”
鎮北軍是精悍之師,身為統軍大將的韓昭,對柯嚴華使出來的神通至少能豁免七成以上。
這場戰斗早就分出了勝負。
柯嚴華渾身傷痕累累,不過是負隅頑抗。
他拼著肩上再中一刀,狀若瘋虎般將韓昭迫退一步,怒吼道:“鎮北侯,何必趕盡殺絕!”
韓昭面色沉靜,說出來的話卻戾氣滿滿:“你為虎作倀,連先王都敢算計,世上沒有你容身之地。”
柯嚴華一直就是衛王手里的刀,到最后也理應給衛王陪葬。到了此時此刻,韓昭并不想放他活路。
他咬牙大罵:“卑鄙,竟然給我們下藥!堂堂鎮北侯竟不敢堂堂正正和我打上一場嗎?”
千歲沒有繼續跟燕三郎斗嘴,因為衛王突然指著蕭宓吶喊:“蠢材,你們都看不出他是假貨嗎!誰給你們的膽子弒君,誰給你們的膽子擁立這個假貨為王!”
“假貨”三字一出,眾人眼神都有些飄忽。衛王和裕王是一父所出,彼此熟悉,這樣的指控出自衛王之口,格外有說服力。
韓昭擁裕王起兵,口號打得響亮,在盛邑城下的對質也對得漂亮。但在眾人心底,還有那么一絲不確定上下浮動。
裕王死而復生,這事兒到底是真是假?
蕭宓眉頭豎起,朗聲道:“弒君父的是你,害我性命的也是你。大哥,你怎有臉面反咬一口?”
“害你性命?”衛王斜眼看他,“你都不是蕭宓,我能害你甚性命!”
這一次他是直言不諱了,眾人心都提了起來,這時蕭宓背后卻有一個聲音接了口:“那么王上是承認弒君父了?”
無數道目光齊刷刷聚焦,只見裕王身后站著一個少年,年歲與他仿佛,眉目俊秀,神情冷靜。
他原本低調而不起眼,直到此時開聲,才有人注意到他。
衛王一怔,怒道:“你血口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