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詞放在她身上,可是夠新鮮的。
千歲不知何時冒了出來,悠悠替她接了一句:“小妮子春心又動了。”
賀小鳶頓時抬起頭來:“又?”
這個“又”是什么意思?
“今日過后,鎮北侯更加炙手可熱。”燕三郎分析得很冷靜,“隨衛王出逃的家族雖說是受了脅迫,裕王也表示既往不咎,但他們畢竟做出背德之舉,害怕新王今后故意刁難或者冷落。”
人心都是肉長的,哪怕蕭宓口中不提,但心里多半厭憎之。
“如果能把族中女子送給韓昭,那就有大樹撐腰了。”千歲笑瞇瞇接了下去,“新王年少,未來這些年,鎮北侯必定如日中天。”
賀小鳶咬唇,好半天才聲若蚊蚋:“他向我求娶了。”
哇,有八卦可以聽了。千歲支起耳朵:“你答應了?”
“我、我說要再考慮。”
“考慮什么?”千歲學她的模樣以手托腮,“有什么好考慮的?”
“畢竟曾經為敵。再說,他是衛人,我是攸人。”她恨韓昭恨了那么多年,現在卻要嫁給他,會不會……怪怪的?
燕三郎卻沉吟道:“你嫁給他,利大于弊。”
這也有利弊之分?賀小鳶一呆:“怎么說?”
燕三郎神情認真:“衛攸兩國就算暫時停戰,但打了這么多年仗,仇恨已經累積,想消彌殆盡并不容易。再說,開疆拓土一直就是歷代衛王的心愿,難保蕭宓成年之后不作此想。”
他頓了一頓,才接下去:“就如千歲所說,鎮北侯未來是衛國的頂梁柱,自己又是手握軍權,對新王的影響力無可替代。你嫁給他就能緩和矛盾、消彌禍根,為兩國都帶來長治久安。再說他從前打傷過你,本來就該有所彌補。”
賀小鳶心頭怦怦直跳:“我嫁給他,有利于攸國?”
“當然。”
她目光游移,咬唇站起:“我出去走走。”說罷掀簾而出。
待她走遠,千歲才倚到座上去,渾身沒骨頭一般:“我就佩服你,能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什么胡說八道?”燕三郎皺眉,“我就是給她分析利弊。”
“你不會不知道,她心里千想嫁萬想嫁,只是找不著借口吧?女人啊,唉!”千歲伸出纖指,在他鼻尖上輕輕一點,“你替她找到理由了,還是光明偉大正確那種。”
燕三郎摸了摸鼻子,有點兒癢:“是么?”
“看來你是真不知道。算了,小P孩子能懂什么?”她斂起笑意,“我們什么時候走?”衛國之行的任務已經完成,再多呆下去也沒意思。冰天雪地好冷啊。
“回到盛邑以后就離隊。”燕三郎已經盤算好了,“我算過了,從那里往東北走最近,一路上基本都是平原,只有一座大山要翻,這樣不出二十天就能抵達春明城。”
他有些苦惱:“也不知能不能趕上夫子的考校之期。”
他向連容生告假到今年春天。一旦誤期,夫子的懲戒可是極其嚴厲。
“喂!”千歲妙目轉來轉去,忽然又問他,“你先前說,哪怕丟掉性命也要進入迷藏海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