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昭的馬車里面鋪上了軟氈,銀盆里燒著上好的銀絲炭,把這小小空間都烘得溫暖如春。
賀小鳶醒了,韓昭坐在一邊陪護。
“如何?”
“癢得很。”賀小鳶也是受傷的行家里手,很清楚這種感覺,“傷口開始愈合了,比我預想的時間縮短許多。”中氣比昨天更足,顯然傷情已經穩定下來,“珠子里的血味兒很濃,可是與那怪物有關?”
怪物剛死,燕三郎就拿出了補愈生命力的血珠。她很容易就推導出二者的關聯。
但這血珠的效果也太好了,遠遠勝過千年老人參。剛吞下去,其中蘊含的生命力就開始滋養身體,尤其補愈傷口格外殷勤。
“嗯。”
賀小鳶羨慕地嘆了口氣:“若是能細細研究就好了。”這種寶物的存在,簡直是醫者的福音。
“這有何難?”燕三郎說著,又遞了幾顆血珠給她。怪物的氣血何等強大,當然凝出不止一顆。
“……”
韓昭在一邊道:“她能活命,有賴二位援手;衛國能推翻奸侫統治,二位有汗馬功勞。”他問千歲,“何以為報?”
燕三郎和千歲的關系很有意思,他已經看明白了,前面兒上似乎是燕三郎主導,但是謝禮還得送給千歲。
美人妙目中頓時有光華流轉:“那就看你能給出什么了。”
韓昭一笑:“我欠你一個天大人情。但有所需只管開口,只要無損于大衛,韓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作為國之棟梁,鎮北侯的一個承諾、一個人情,可比金山銀海還有價值。話音剛落,燕三郎就點了點頭:“一言為定!”
兩人伸手擊掌,以作約定。
燕三郎離開后,石從翼來報告路情。
就算他是個大老粗,也能一眼看出韓昭和賀小鳶之間的熱力了。他瞅瞅侯爺,再看看鳶姑娘,想起說書的講過四個字,戀什么情熱,真應景啊。
正事兒報告完了,他笑嘻嘻湊過去,正想調侃兩句,賀小鳶卻瞪著他涼涼道:“你現在只管笑、盡量笑,否則以后可沒機會了。”
石從翼嚇了一跳,趕緊板起臉來不笑了。這話從別的姑娘口中說出來是嬌嗔,從賀小鳶口里說出來,那就叫作死亡威脅。
她是不是有一千零一種辦法,能讓他生不如死?
再說她有侯爺撐腰,就算把他虐生虐死,虐得生不如死,也沒人能說什么。
……
返回盛邑的旅程,前半段很順利,一連三日都是大晴天。官道上的雪掃得很干凈,隊伍從沿途的鎮集上得到充足的補給,人心安定,再不復逃離盛邑時的惶惶不可終日。
不過接下來,車隊就遇上了一場大風雪,以及掩在風雪之下的偷襲!
對方是中南軍。
這支軍隊和鎮北軍原先還在青苓城和蘆花城一起并肩作戰,后來韓昭聯合褐軍將他們按在原地,自己抽調了鎮北軍的主力火速北上攻打盛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