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鳥、蟲、魚類都是卵生,帶成體進去不容易,帶卵進去可不受限制。
大伙兒都明白了。
丁云正看著燕三郎問:“你是誰?”他又看了看竇芽,小姑娘長得好看,他忍不住多盯了兩眼。
“誰也不是。”燕三郎聳了聳肩,“我就是句遙國的一個小商人,無銜無職。”
燕三郎說的是老實話,千歲笑了:“這么說起來,你既不是玄門弟子,也非官家后代,手下更是連個商會也沒有。哎喲,這履歷簡直寡淡如水啊。”小三兒的功夫都做在了暗處,世人不知。明面兒上的身份三言兩語就說完了,一點兒也不豐厚,一點兒也不博人眼球。
丁云正眼中頓時露出鄙夷之色,連個“哦”字都懶得說,重又閉眼歇息。對常人而言,能弄到令牌上船就很了不得了,可是能坐在這里的,誰沒有令牌?
竇芽不以為意,拉著燕三郎繼續說話。莊南甲多問他一句:“你來迷藏國,想買什么回去?”
“我想追查一樣東西的來源,那物從前得自迷藏國。”燕三郎說了三分真話,“其他的,走走看看罷。”
莊南甲笑了:“從迷藏國買回去的東西追查不出來源,方才荊慶已經說了,否則大伙兒也不用千里迢迢來這里做買賣。”
燕三郎不答反復:“莊會長呢,來迷藏國又有何求?”
“我托丹師煉制的延壽丹,少一味最關鍵的藥引子。”說起這個,莊南甲長嘆一口氣,連“老夫”都不再自稱,“我到處尋訪,才聽說有人六十年前從這里買到了藥引子……迷藏國連續幾次開放,都有那味藥物出售,所以今次我也來碰碰運氣。”
竇芽側了側頭:“能延多久?”
“五年。”
竇芽咦了一聲:“好像……”后面不說了。
“好像也不是很長?”莊南甲明了,望著幾人苦笑一聲,“等你們到了我這把年紀,就會知道壽命才是無價之寶。只要能夠多活幾天,就算散盡家財也是值得。”一船人都是少年男女,哪有他這么多感悟?
燕三郎仔細看了他幾眼,忽然道:“讓我號一號脈?”
“小哥兒還精通醫術?”慶南甲精神一振,毫不忌諱地捋起袖子,伸手過去,“我可真是運氣,同船竟有大夫!”
燕三郎伸指往他腕上一搭,靜心聽了幾息,這才縮回手指。
他臉色淡然,莊南甲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不得不問:“怎么樣?”
“命灶微涼,五內漸衰,六七年前應該得過惡疾。盡管你保養得宜,根基還是受了重創,再難恢復,就如島上那棵半僵枯木。”海船對面有個小島,也就是七、八丈見方,島上荒草都沒幾株,卻有一株三丈高的樹,燕三郎指的就是它。
這棵樹的情況也不好,形容枯槁、葉片掉光,只剩幾個光禿禿的杈子,樹心還爛了一小半。
顯然它活不了多久了,盡管它還在掙扎著茍延殘喘。
這世上,并不是所有努力都能成功。
“除非有源頭活水,否則挺不過兩年,也難怪你要煉制延壽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