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都看直了眼,袍子底下罩著個什么樣的尤物?
看著她的動作,燕三郎倒是突然想了起來:
過去幾個冬天,她附在白貓身上時,也喜歡把自己攤在陽光底下,一睡就是兩個時辰。
怎么就不能感受陽光的溫暖了?
他又被她導進了誤區。
眼看有兩個黑袍人立刻往這里靠近,像是想要結識千歲,燕三郎倒是很主動地抓著她往回走了幾步,回避之意很明顯了。
千歲乖乖跟著他走,拐進人群之后,那兩個就找不著目標了。
眼前清一水兒面罩黑袍,誰有辨人之能?
“別出風頭。”燕三郎低聲道,“這里不安全。”
千歲嗯了一下,聲音像是帶著一點笑意:“都聽你的。”
商量完畢,兩人才走回莊南甲等人的小圈子里。荊慶趕緊對大伙兒道:“上岸之后,我們就去找個單門獨戶的小院住,這樣方便集體行動。”
別人都沒有異議。竇芽的目光時不時在千歲身上逡巡,明顯到連燕三郎都注意了,轉頭問她:“怎么了?”
“沒、沒什么。”竇芽像是有點兒緊張,擺了擺手才問,“千姐姐也有修為在身?”
“也就一點點保命的本事,登不得大雅之堂。”燕三郎還未開聲,千歲已經悠悠一嘆,“我和三郎都沒進過玄門,所謂修為,都是黑暗之中自行摸索,也不知道對了多少,錯了多少。”
旁人雖然見不到她真面目,可是她的聲音悠揚如琴,談吐間仿佛有種奇異的力量。荊慶就聽得心中起了憐憫之意:“原來千姑娘身世坎坷么?”
“是啊,世道艱難,三郎幼時就與我相依為命了。”千歲晃了晃燕三郎的胳膊,微嗔道,“你都不知道我穿過濃霧見到你有多高興!現在你長大了、有本事了,該輪到你保護我的安全啦。”
她說的每一個字,燕三郎都能聽懂,但不明白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叫“保護她的安全”?就眼下情形而言,她說反了吧?
見他沒有回復,千歲暗中伸指,在他腰間的軟肉上一捏:“三郎?”
她喚得溫柔,掐得卻狠。燕三郎一個激靈,立刻應了聲:
“好。”
莊南甲向竇芽看了一眼。當然,小姑娘戴著面具,他看不出什么來,只能聽到她說:“如果你們愿意,我可以引薦你們進入我們宗派呢。”
攏沙宗的真傳弟子是有這個資格的。
“多謝。”燕三郎緊接著搖頭,“但是不必。功法已經固定。”如果他想加入攏沙宗,幾年前端方就開過這個口了。
竇芽轉頭問千歲:“千姑娘呢?”
“我就算啦。”千歲輕笑,“我資質不佳,比三郎可是差得多了,這輩子跟攏……唔,跟你宗門沒有緣份呢。”
她險些說漏嘴,臨時才改了口,但竇芽當然能聽出她要說的是“攏沙宗”,不由得瞪了燕三郎一眼。
他們才走出去說那么一會兒小話,他就把她的底都透露給這個奇怪的蒙面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