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郎用力搓了搓手指。
那種觸感縈繞不去,仿佛要一直癢到心里去。
從前好像都沒有這樣厲害,難道他不小心碰到鏢上的毒液?
走過虹橋,燕三郎敲響了第一扇門。
莊南甲的聲音傳出:“誰啊?”
“我。”
很快,門開了,開門的侍女笑得很有禮貌。燕三郎看見莊南甲坐在廳里吃茶,兩人走進,他趕緊擺手:“來嘗嘗,這里的茶葉和點心正經不錯哪。”
莊南甲年紀大了,又胖,起身有些不便。他上身才向前傾,侍女立刻走了過來,要將他扶起。
他只留了一個侍女在這里。
燕三郎擺手:“你安坐便好,我有事請教。”
莊南甲打了個手勢,侍女立刻將點心一樣一樣端上桌面,鋪在幾人面前。他笑瞇瞇看著,一邊道:“請說,請說。”
燕三郎說,而是看了看立在他身邊的侍女。莊南甲會意,轉頭道:“我們聊點事兒,你把熱水給我提來,再退出去,一個時辰后再來吧。”
侍女恭敬應了一聲,照辦。
待門關好,千歲才卸掉面具,端起茶盞輕啜一口:“不錯,這是茶葉里面還加入了玫瑰。”這玫瑰干瓣添得恰到好處,只增香,不奪味。
眼前突然多了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莊南甲挑眉,下意識看了看燕三郎。可他立刻又聽見千歲開聲:
“你不是第一次來迷藏國吧?”
她漫不經心問起,莊南甲一怔,滿臉疑惑:“千歲姑娘何出此言?”
“我看你對迷藏國甚是熟稔。”
“怎么會?”莊南甲笑了,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看起來那么老了?”
迷藏國六十年才開放一次,他如果能連來兩次,今年至少也是七十多歲,整不好快八十。
“那個年紀的老頭子就該在家頤養天年,冒險出海作甚?”他嘆了口氣,“我要是來過一次,今回的機會就該留給年輕人了。”
千歲妙目一瞟:“我看你也差不多那個年歲。”她伸出食中二指,向著莊南甲的眼睛一晃,“臉皮保養得當,可是眼睛卻老了。”
莊南甲忍不住笑了:“千歲姑娘從眼睛就能看出年紀?”
“人的滄桑,都寫在眼睛里。”千歲回以一笑,“雖然你這一路上刻意掩飾,但你的眼神太冷漠,跟貪財怕死的性格大不相符。”
“這一路上?”莊南甲皺眉。眼前這位妙齡女子是他們抵達迷藏海國以后才遇上的,跟他相處的時間也不過就是短短的幾個時辰罷了,怎么看出他的眼神?
燕三郎接口道:“還記得我們行船中途補充淡水的小島?”
“記得。”真是讓人印象深刻的旅程,“胡勇就是死在那上頭,我就算老糊涂了也不敢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