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客指著他,再指著荊慶:“好,好,原來你還有同伙!”
周圍的攤主保持沉默。
做生意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吃了什么昏藥在這里死乞白賴?”荊慶啐他一臉,“真倒霉,出門被狗咬!”
黑袍客大怒,揚起砂缽大的拳頭就往他臉上招呼。
荊慶早就看好方位,脖子一縮,躲去榷衛后頭。“長官,主持公道啊!”
榷衛有定分止爭之職,當然不會眼睜睜看黑袍客當街行兇,一下就伸手來攔,同時吹響口哨,召喚同伴相助。
口哨聲響,就有巡衛不知從哪里鉆來,把黑袍客架了下去。那人罵罵咧咧,終至不見。
榷衛對荊慶道:“為安全考量,你最好去別處擺攤。”
荊慶感激,連連點頭:“謝謝長官!”
榷衛轉身走了,這種糾紛,他們每天至少要處理個幾十起。
荊慶快手快腳要收攤子,卻見攤前又站住兩名客人。荊慶頓了一頓,有些猶豫,但還是開口問:“兩位要買點什么?”雖然著急離開,可是送上門的客人他還是舍不得不要。
“都說說價唄?”是個女聲。
荊慶一聽就怔住了,卻見對面的攤主給他連打了幾個手勢。
女客人沒回頭,卻像背后長了眼睛:“后面那人是不是正在給你做手勢?”
荊慶忽然笑了:“是啊。”
他對面那攤主呆住,緊接著就見荊慶臉上笑開了花:“你們怎么來了?”
原來是認得的。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可荊慶還是聽出了千歲的聲音,立刻轉向另一名沉默的黑袍人:“燕……?”
“嗯。”燕三郎出聲肯定,“是我。”幾人都沒戴約定的指環,除非開聲,否則誰也認不得誰。
荊慶笑逐顏開:“等我收拾收拾,我們找個地方吃吃茶。”
趁他埋頭卷鋪蓋,千歲俯首在他耳邊低語:“賣《伏龍波》那個,跟你是一伙兒吧?”
荊慶訕訕。
雖然隔著面罩,千歲仿佛能看出他的神情,這時就繼續道:“我們就想買《伏龍波》,當然,得是正品。”
“那本法訣么?”荊慶微一沉吟,“行,包在我身上。”
他抓起包裹,飛快向對面的攤主比了幾個手勢。
他動作極快,選的角度又好,一雙手半攏在袖中,只有對面兩、三個攤位能看到。
然后他就對千歲兩人道:“走,去古道茶館。”
無憂谷很貼心,琳瑯市集內每隔百丈必有休憩之處,海客逛累了有地方歇個腳、吃個飯。離這里最近的,就是古道茶館。
在貴氣逼人的無憂谷,這座茶館反是原木搭成,連泥灰都沒涂,木頭外只刷了一層清漆,看起來格外樸實。當然,這里面的擺設自然不差,走進來的客人都能喝上免費的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