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藏國官方始終都可以看清每一名外來者!
燕三郎原本還有些奇怪,迷藏國要如何管理這些不知底細、不知來歷,甚至連臉都不露的外客。
官方力量天生就會厭惡任何不安定因素。
原來面具和罩袍都是忽悠人的,也只有海客之間彼此看不見真容,官方卻可以將每個人都做好記錄,搞不好還做下了檔案。
否則對方怎知荊家祖父住在哪個院子?
三人都沉默了。
好一會兒,千歲才道:“迷藏國開放了這么多次,我不信沒有別人發現這一點。”
燕三郎擺了擺手:“還記得老師提起過,有人說迷藏國遍地黃金,有人卻說這里到處都是鬼祟,可見得不是沒有跡象被人懷疑。的確紙包不住火,但迷藏國只要在火燒起來之前將它澆熄就行了。”
千歲嗯了一聲,又去問荊慶:“就算迷藏國這事兒干得不地道,為什么又說血指印不該按?”
荊慶仰頭灌了兩杯酒,才接著道:“家祖從迷藏國回鄉以后,不顧家人反對,執意搬家。他說那地方太詭異,只怕有人會來追殺。結果,我家在遷徙路上遇到悍匪,他們不僅劫財還要殺人。外曾祖父和我二叔不幸遇害,家里的錢財也幾乎被洗劫一空。家祖夫婦和我父親雖然僥幸逃得一命,可是祖母傷心欲絕,從此跟他生了罅隙。”
千歲明白了:“你祖父認定,這是迷藏國派來的追兵?”
“他的確作此推測,苦于沒有證據。”荊慶澀聲道,“彼時我家山窮水盡,祖母恨他怨他,帶著我父親離開了,居于丙洲。我六歲喪父,祖父趕來,縱然兩淚縱橫,祖母仍不許他見我,說他是晦運之人,會連累于我。”
“祖父只待了七日,但離開之前給了我一本冊子,叮囑我背熟以后燒掉。”荊慶回憶道,“我很舍不得,可是家祖說祖母的話很對,他身帶晦運,會給親人招惹殺身之禍,因此不能久留。”
千歲剝開一枚紫蘇腌蝦生,就著故事下酒:“你知道的,都從冊子里來?”
“是。”荊慶點頭,“冊子里面夾著迷藏國的通行令,還記載他生平所學和心得,又把迷藏國里的見聞遭遇寫得詳細。家祖回去以后就不再與我們聯系。又過三年,我就接到他的死訊。”
燕三郎目光微動:“他怎么死的?”
“據說酩酊大醉,跳湖死了。”荊慶長嘆一聲,“他去世時身邊無一親人,縣里也沒有深究。但我知道,家祖常說酒賭只選其一,他嗜賭而不嗜酒,怎會喝到爛醉?”
燕三郎和千歲都沒有吱聲。荊慶懷疑又是迷藏國的人來尋仇,可他沒有證據,真相早就隨著荊家祖父的死而消失。
荊慶抿了一口酒:“接上方才的話。家祖在冊子中寫道,他原本要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但思前想后又不甘心。其實他換過幾個住址,迷藏國好像都能找到他。他懷疑,這就是因為自己在無憂谷的契約上按下血手印之故。”
千歲點頭:“的確,有些神通可以根據血跡甚至是物件追蹤原主。”
燕三郎卻問:“你這趟進來迷藏國,是想追查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