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太沒用,到老了都未能找到,只好回來了。”莊南甲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落葉也要歸根嘛。”
最后幾字,充滿了悵惘之意。千歲卻是個沒心沒肺的,毫無同理心:“你想造反嗎?”
莊南甲嚇了一跳,眼神從燕三郎臉上劃過,見他面無表情,眼都不眨一下,仿佛沒聽見千歲說了什么。
“何出此言?”
“神使和信察都把架子端得很足,仰著脖子走路。你是他們族人,回到這里卻成日蠅營狗茍、暗中鼓搗。”千歲似笑非笑,美眸里都是譏諷,“不就是要和他們對著干,這很難猜么?”
“不不,我和他們是有些過節,但……”莊南甲說到這里,話音一頓,“你怎知道神使架子端得足,你見過她了?”
“沒見過。”燕三郎接過話茬,“但聽過她的聲音,也知道她剛剛殺掉了丁云正。”
莊南甲一怔:“她找上丁云正了?”
“嗯。”看來他是知情的,千歲俯身向前,“說說看,這是怎么回事。你們的圣殿,還有那些奇怪的光點。不要想著找理由糊弄我,那些都不是活物!”
莊南甲的目光帶上了驚奇:“你們居然能深入禁地?”
“你們那禁地的守衛也不怎樣森嚴。”千歲撇了撇嘴,“圣殿正中還供著一棵死樹,作什么用的?”
她直言焦木,莊南甲這才相信他們當真走去了圣殿附近,眼睛頓時亮了:“你們闖進去了?”
千歲一下不吱聲了,他姑姥爺的,不好闖啊。
燕三郎代她搖頭:“沒有。那里面有點古怪,不好輕舉妄動。”
“虧得你們謹慎。”莊南甲呼出一口氣,“否則有去無回。”
燕三郎正要再問,外門響了。
莊南甲的侍女返回,帶來了他的晚餐。
飯食很精致,主菜是烤得金紅噴香的乳鴿,表皮又酥又脆,再配上小碟梅子粉,那一口酸甜立刻就能解去肥膩,再把鴿肉的一點點膻味兒都壓得無影無蹤。
千歲指了指乳鴿:“去,給我們也捎兩份晚飯過來。”她是過來說正事兒的,原本不餓,可是聞著油脂的香氣忽然就食指大動,這才想起來自己一整天沒吃飯了。
不管迷藏國里隱藏了多少陰謀詭計,但是吃喝玩樂不要錢這一點,深得她心!
侍女看了莊南甲一眼,見他點頭,于是又帶門出去了。
“好了,說重點。”待她腳步聲消失,千歲就敲了敲桌子,不滿道,“我耐性有限!”
“待我想想,從何說起。”莊南甲喝酒潤了潤嗓子,“我們族人雖少,卻也不是鐵板一塊。你們人類不是有個說法么,一種米養百樣人。”
“然后?”
“我從前犯過大錯,致一件寶物流失人間。為了將功補過,我就借著上一次霧墻開放的機會離開迷藏國,希望找回那樣東西,將功補過。”莊南甲說到這里,臉部肌肉微微跳動兩下,“可是我去往人間之后慢慢回想推導,才發現這些都是對頭的奸計!它設好了局,要將我騙去人間,讓我死在外頭!嘿嘿,我偏就不能讓它如愿!”
千歲抱臂看著他,不信:“所以說,你這趟是回來復仇的?”
“是。”莊南甲陰沉地哼了一聲,“但回來之后才發現,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里,它倒是一路青云,爬到了神使的位置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