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郎向她投去一眼,不明所以。
“這人一直念叨自己罪孽深重,所以求神寬恕呢。”千歲的耳力比他好,一進來就將這人的禱念聽得真切,“他大概以為自己這一路倒霉都是因為供奉不夠,所以要加倍虔誠。”
燕三郎不置可否,別人的事,他向來都不關心。
這院子里外都很干凈,顯然平時打掃得勤快,再加上家具都沒幾件,就顯得格外整潔。
他們就在屋子里安靜等待,心里都很篤定。
莊南甲想要取信于他們,這就是第一步,不會自砸腳面的。
約莫是一個時辰后,果然就有腳步聲近,而后門被敲響。
千歲一個閃身就到了門背后,待外頭才敲第三下就吱呀一聲開了門。
這時剛好有陣大風吹過。
外頭的人反而怔了一下,探頭看了看,哪有人影,就以為是風吹開了門。他也認得此間主人,抬步就往里走,一邊叫道:“阿……”
就一個字,千歲出手打暈了他,目光往門一掃,發現無人關注這里。
這屋子地處偏僻,正是莊南甲選擇它的理由。
緊接著她反手關上門,把人提進屋里去。
燕三郎隨后走進,見她將人扔在簡陋的床上,雙手按去他太陽穴,聲音一下子變得有誘導性:“你叫什么名字?”
“阿、阿平。”這人迷迷糊糊答道。
他年紀在三旬左右,閉著眼看不出機靈勁兒。
顯然千歲也注意到了,接著問他:“你在哪里工作?”
“麒麟軒。”
至少這一點沒錯,他果然是麒麟軒的伙計。“你從哪里過來?”
“家里。”
“來這里做什么?”
“有人說阿蕉要賣東西,海客那里弄來的。”伙計阿平呆滯道,“我過來收。”
“先不忙著收,我要問你一件事……”千歲的聲音越來低。
過了一刻鐘左右,兩人問出了答案。
關于蒼吾石,莊南甲沒有說謊。它的確是迷藏國十年前賣出去的東西,這伙計阿平當時就在小型秘拍現場,親眼見到它被交到贏家手里,從此不知所蹤。
他不知道這件事沒走流程、沒有按規定記入檔案。盛會過后霧墻關閉,麒麟軒也跟著關閉,胡成平就當不了伙計了,回去當他的養蜂人。
不過他也是倒霉,重操舊業的第二天就被上百只蜂子蜇得滿身是傷,差點死于蜂毒。家里人把他抬去救治,他只覺自己昏昏沉沉好幾天,中間似乎有人找過他,但他不記得了。
說到這里,都跟莊南甲的情報對得上。
千歲想了半天,最后想回一句:“對了,你認得莊南甲嗎?”
“不認得。”阿平答得毫不停頓,顯然這名字在他心里一點兒印象也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