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歲既然發現,紅蓮業火燒上幾下,附著在篤信察身上的追蹤術法都被燒沒了。“這兒也不是久留之地。”她對兩人道,“追兵很快就會清查水道。”
莊南甲倒是盯著她看了半天,看得千歲滿臉不悅:“怎么?”
“神使事先施術,與他共享視聽。”莊南甲奇道,“你居然可以破解?”
“是主動神通,自然就有破解之道。”千歲淡淡道,“這不是被動生效的吧?”
“不是,必須通過肢體接觸。”
當下莊南甲向燕三郎要過網兜,一把扣在了篤信察的腦門兒上。藍光左彈右晃,就是不肯循原路回去。
莊南甲即對它道:“聽話配合,或許還有生機;再敢頑抗,我直接割掉他的腦袋!”說罷一指那具閉目不醒的皮囊。
這算是什么威脅了?千歲雖覺奇怪,但不吭聲。果然藍點閃動兩下,像是正在思索,隨后就乖乖鉆進了耳朵里。
莊南甲移開網兜,從千歲手里要過木簪,直接將它扎進篤信察的太陽穴。
這動作有點嚇人。
可是說來奇特,長而尖的一截木簪扎進顱骨,居然都沒有半絲兒鮮血流出。彤信察解釋道:“簪子有固靈之效,讓他不能再隨意逃出這副身軀。”
否則藍色光點再度逃跑,他們還得費力氣抓回。
篤信察睜開了眼,第一句話就是:“神使不會放過你。”
他用力一掙,結果骨鏈反倒越收越緊,痛得他直翻白眼,臉色卻脹得通紅,仿佛全身血液都沖上腦門兒。
這句話,是對莊南甲說的。后者漫不在乎:“就憑它?”
他指了指燕三郎:“綁你過來,就是要你回答他的問題;你背叛我,其罪當誅。但若是你能令我滿意,或許我會既往不咎。”
少年正在皺眉:“別把他給勒死了。”他嚴重懷疑千歲的骨鏈是蛇骨制成,動不動就喜歡勒人。他現在都能聽見篤信察身上傳來的喀啦聲,當真是再緊一點點就要勒斷骨頭了。
千歲沒好氣道:“這木簪的用處,不就是方便行刑?”把靈體固定在身軀當中,讓他們嘗遍刑獄之苦。
這木簪還是莊南甲拿出來的,可見自相殘殺在哪個世界都不鮮見哪。
她打了個響指,骨鏈稍松,篤信察長長透出一口氣來。
燕三郎待他呼吸漸漸均勻,才正色道:“一百二十年前,也即是迷藏國十年前,麒麟軒賣出一枚蒼吾石。我想知道,賣家是誰?”
“蒼吾石?”篤信察一下睜大了眼,看看他,再看看莊南甲,“賣家?”
“那場秘密發賣是你主持的。”千歲雙手抱臂,很不耐煩,“可是買賣記錄卻沒有留底。說罷,是誰把蒼吾石賣給了麒麟軒?”
“蒼、蒼吾石……”篤信察囁嚅。
莊南甲唉了一聲:“這兩位小友幫我甚多,我會助他們追查到底。你在我面前后撒謊無用,老實交代吧,是誰把蒼吾石遞到你手里?”
篤信察又看了看莊南甲,見他笑容格外和藹,不由得打了個冷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