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末,照樣問千歲安好。
后面一封內容,也大抵如是。
不過燕三郎打開最后一封看了兩眼,眼神就變得凝重,而后將千歲喊了進來。
白貓打著呵欠,從樹杈上跳進屋子:“蕭宓的信嗎?沒興趣看!”
“這封不同。”燕三郎把信紙在她面前緩緩展開,“蕭宓說,他尋到了三眼怪物的一點線索。”
在赤弩雪山,韓昭擒下前衛王,平定大局。不過后者卻放出三眼怪物,險些破圍而逃。
怪物因此給蕭宓留下了深刻印象,回到盛邑以后就下令嚴查。
過了這么久,終于有線索了么?
“小氣。”白貓不高興道,“直說線索不就好了,賣什么關子?還要你過去!”
當然蕭宓的原話沒有說得這樣直白,只是誠懇邀請燕三郎去盛邑,一敘舊情、把酒言歡。
……
接下來兩個月,燕三郎都在春明城潛心治學,一邊討教夫子,一邊寫自己的出師策論。
連容生的確對他另眼相看,但這不意味著老學究對降低對他的要求;相反,以燕三郎對連容生的了解,恩師對自己的出師歷程一定是更高標準、更嚴要求。
從迷藏國返程那十多天里,他就已經想好了議題和大綱,所以寫起來飛快,只用了兩個月時間。
然后,預感成真。
連容生看過以后就打回來了,令他修改。
通篇文章,千歲是逐字逐句看了的,還提過意見,這時就很不服氣:“憑什么,姑……你寫得極好,用不著改!”
可惜,他的夫子是連容生,不是她。燕三郎看了她一眼,重新推紙磨墨。
生活古井不波。
千歲回來這么兩個月,日子從“在家萬般都好”已經變成了“在家萬般無聊”。除了煉制琉璃燈、作弄黃鼠狼之外,就是慫恿燕三郎出去吃喝玩樂。不過少年的心思都放在課業上,出門頻次大概率減小,她很是不滿。
“你這年紀正該是春風得意時,怎甘成天憋悶在家!”活得像棵樹!生龍活虎一大小伙子,怎么把自己栽成宅男的?
不過說到燕三郎的年紀,千歲還是發現了一點古怪。
臭小子歷來是勤奮刻苦的化身,從開始修習《飼龍訣》到現在,幾乎從未睡過一天懶覺,就連過年都不例外。
這也是連容生喜歡他的重要原因之一。天份既是禮物,也是詛咒。聰明的、有天份的孩子往往心猿意馬,難以專注刻苦。
可是燕三郎兩者都具備,并且還有連容生看重的另一項特質:
幸運。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燕三郎以上三者都不缺,假以時日,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但千歲發現,少年居然起晚了。
有個晴朗的清晨,貓兒已經在假山里撲夠了粉蝶也吃夠了露水,才溜上二樓,跳窗進入主人臥房。然后她就發現——
燕三郎還沒醒!
哎喲,這可是新發現。白貓趕忙湊近,發現他面色潮紅、呼吸粗重,眼皮動個不停。
生病了?不可能吧,這家伙的身體跟鐵打的差不多。
是最近升溫太快嗎?也不對,修行者的身體自會根據外部調節體溫,冬暖夏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