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什么!”這話讓黃大后背一陣寒涼,“我只是覺得她很像繡眼的翠鳥。”
“……哈?”黃二料不到他給出這種答案,“張涵翠和翠鳥有甚關聯?不會因為都有一個翠字就讓你出手相助吧?”
二妹這張嘴,越發地靈驗了。黃大沉默。
黃鶴在一邊聽得頭疼,不由得揮了揮爪子:“罷了,多問無益,它自己估計也不知為何。”這個傻兒子,唉!
老爹發話,黃大就緊緊閉上了嘴。當然最重要的是小主人不在,行囊外只有可怕的千歲大人。他不能再說蠢話觸怒她了。
可是他又想起張涵翠攙著老父回家之前的回首一笑。那如釋重負的笑容很好看,讓他的心也跟著一下放晴。
分明那會兒已經是傍晚來著。
翠鳥的笑容也那么好看嗎?
唔等下,鳥兒會笑嗎?
他那里正在胡思亂想,燕三郎已經走了回來:“問到了,這張畫像已經有八百多年的歷史了。”
千歲意外地挑了挑眉。竟然是八百年前的古物么?照這樣看,保存得還真不賴。
“畫的作者……”畫卷上文字與符咒并存,但都很潦草,連千歲也要辨認好一會兒,“凌遠,在畫卷上也繪了幾個陣法,有助于它延長壽命。唔,他名字后頭還蓋著幾個私章。”
私章色澤艷紅,應該還加入了朱砂,居然歷經八百年風霜卻還不曾褪色。
“廟祝說,凌遠是八百多年前的大畫師,受本地之托作伯吾畫像,用時半月方成。此后畫像就一直懸掛在這里,享受香火供奉了。”燕三郎接著道,“對了,這位凌遠原籍三焦鎮。但我方才問過一圈,本地已經沒有凌家了。”
千歲一下站了起來:“走,去找威武侯。”
燕三郎奇道:“找他作甚?”
“讓他找幾個本地的老頭子給我們,越老越好,知道本鎮的典故和舊史越多越好。”千歲沖他莞爾一笑,“一事不煩二主,反正你已經欠他人情,不在乎多欠一點了。”
債多不愁嘛。
燕三郎抿了抿嘴,但也承認千歲說得有道理。依托官家力量辦事,能節省大量時間和人力。
……
兩個時辰以后。
燕三郎和千歲重新回到下榻的旅店,后者打了個呵欠,興致缺缺:“什么嘛,浪費了一晚上。”
石從翼雖不清楚燕三郎到底想作甚,但還是給他安排了三位鎮老,那都是土生土長的三焦鎮人,對本地舊事了若指掌。
凌遠是地方上的歷史名人,三位鎮老提起他就滿面紅光,仿佛自己與有榮焉。可他們接下來說的話卻讓燕三郎大失所望。
凌家原本是地方大族,歷經了二百年的繁華。可是后面戰亂到來,把它的風光和人口一起打進了谷底。
凌家家破人亡,只傳下了幾脈香火,艱難于世。
它再也沒能延續祖上的榮光,約莫在二百年前就完全消失了。
千歲還不死心:“凌家的祖宅呢,還有宅里留下的書墨?”
“凌宅立在東邊,曾經是鎮上最氣派的大宅。可是先后幾次大火,已經將那里燒成灰燼。”其中一位鎮老面帶惋惜,“現在連宅子都不見了,那塊地被別人買去蓋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