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該喂貓了。
燕三郎走入廚房,變出人形的黃鶴已經熬好了一鍋小米粥,又煨熟了幾個咸蛋。三焦鎮的早市天不亮就開始了,黃二提著食籃出去,抱回來的十來根大油條險些就塞不進去。
貓兒吃不得燙食,燕三郎盛了小米粥攪動到溫熱,才從儲物戒里取出一罐香松,鋪滿粥面。
這趟出門得走很久,不一定時常能供應貓兒鮮食。燕三郎就把它愛吃的雞肉扯絲炒成肉松,再噴進熟芝麻和烤制的碎海菜,滿滿裝了幾大罐子,專門用來拌飯。
這香松被熱氣一烘,濃郁撲鼻。莫說貓兒愛吃,就連人聞了都要咽口水。
白貓跳上桌,一頭扎進碗里吃起來,連少年撫著它的腦袋都不管,只一條尾巴在身后掃過來又掃過去,表明貓小姐的心情還不錯。
燕三郎自己拿根油條就粥吃,看了看左右:“黃大呢?”
“方才還跟我一起買吃食,突然就不知道溜跶去了哪里。”黃二沒好氣道,“他說要到處找找線索。”
黃鶴一臉嚴肅:“我提點他了,不能再惹麻煩!”
黃二扯了扯嘴角,暗道老爹太樂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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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就到了晌午時分。
黃大從賭坊里走出來,沖守門的大漢晃了晃手上肥鼓的錢袋,笑得像只正宗的黃鼠狼。
不使障眼法,他也能贏錢。
后者移開目光,懶得看他。
昨天黃大使障眼法得罪了賭坊,對方派人追他和張云生父女一直追出兩條街。不過方才他大搖大擺走進去賭錢、贏錢,賭坊的人雖然沒給好臉,但也沒上來動手。
可見,石從翼和官軍的面子夠大、拳頭也夠硬啊。
黃大放心了。這幫家伙不為難他,也就不會為難張云生父女了。
話說這里的賭坊開得真早,春明城的都得到傍晚才開張。莫不是因為最近返鄉人多?
身后傳來撲嚕嚕一聲響。黃大轉頭,卻見樹上飛起一只黑羽白肚的大胖喜鵲,振掉了枝頭的積雪。
也不知翠鳥……哦不對,是張涵翠家里怎樣了?
這個念頭剛萌發出來,下一秒他就看見了張百萬。
張百萬的原名是張云生,黃大昨天知道的。
老頭今天換過一身寶藍色的襖子,白發也一絲不茍梳好,比昨天有了些精神,看起來像是溜跶出來買早點的鄰家大爺。
可他要進的地方卻是賭坊。
顯然他是這里常客,守門大漢看都不看就放他進去了。張云生的欠債已經還清,那么就是這里的好顧客,他可沒有理由不放行。
攔下張云生的是黃大:“老先生,您今天還來啊?”
“來啊。”天冷,老頭鼻子紅,笑起來就格外明顯,“我睡醒了就知道,今天運氣一定好!”
他左右晃了兩下,但黃大身高手長,還是把他擋在門外。
張云生不耐煩了:“你這后生怎么回事?”
黃大指著自己鼻子:“您不認得我了?”他今日才注意到,張云生說話很慢。
“我見過你嗎?”張云生一臉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