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平公主點了點頭,有些忸怩。
兩人信步走出同知閣,正要登上馬車,燕三郎忽然回頭看了一眼。
賀小鳶問他:“怎么了?”
“無事。”只是心有戚戚,仿佛會有麻煩發生,“同知閣這里,可有嚴密監守?”
“這里守衛森嚴不下王宮。”賀小鳶低聲道,“王上幾次下令,不許公主外出,她的一切需求用度都由專人帶入。方才進門不易,你也看見了。”
哪怕是護國公府夫人上門,在這也要經過三查五審方能進府。
衛王輕易不出王宮,懷王父子如要使壞,最大可能是對暄平公主下手,這一點蕭宓也想得明白。因此他也不敢大意,在同知閣安排了重兵把守。
婚事若是黃了,衛攸兩國都是顏面掃地。
燕三郎往大門里看了兩眼:“這府里的人,太多了些。”有侍衛宮女、有官員,也有被派來布置同知閣的匠人,加起來二三百人。“容易被人趁亂而入。”
“明日,匠人都會撤走。”賀小鳶也知癥結所在,但同知閣的門面總得派人進去打理,“這里就只剩下百來人了。再說,暄平公主的舅舅樊浩也到了,今晚就會入住。”
“樊浩?”燕三郎對這名字有些耳熟,“攸國的常勝將軍?”
他要是沒記錯,樊浩曾是韓昭對手。韓昭東擊攸國所向披靡時,也只有樊浩能擋他一擋了。
這人本身也是相當強大的異士。
“是啊,他受攸王之命前來證婚。暄平公主成婚,娘家人怎么能不在場?”賀小鳶揉了揉眉心,“樊浩早上抵達盛邑,午后進宮面圣,現在韓昭作陪呢。這兩人幾年前還是沙場對手、打生打死,想不到如今要喜氣洋洋坐在一處。”那畫面她想想都覺得太美,韓昭估計也舒服不到哪里去。
燕三郎也是微微一笑:“國事如此。”
國與國之間,哪有什么永世的仇敵?
馬車已經開動,他挑起車簾往同知閣方向看了一眼。樊浩是暄平公主的親娘舅,據說也將她寵在掌心里,想來他入住以后對公主的安全會更加仔細。
可不知為何,燕三郎還是心中惴惴,不知禍從何起。
直到他二人所乘馬車拐了個彎,消失在街角,同知閣西邊的胡同里才走出一人,往馬車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這人正是廖青松。但他頜下腮邊一把胡子,眼角多出皺紋,看上去如四十許人,連眉毛都變得粗短。
乍一看,恐怕舊識也很難認出這就是廖青松。
同知閣里外都有巡衛,墻根底下也是三五步一哨,還有暗衛坐在對面的墻根盯梢。廖青松也不湊近,在街口買了幾個包子、兩只燒雞和兩斤烈酒,不慌不忙離開了。
而在同知閣后院,暄平公主正在撫弄自己的寵物。
侍女歡喜道:“賀夫人的靈藥果真好用。”雪球沒事,他們也就沒事。
白貂抹藥之后,腫包果然在半個時辰內就消褪下去。它又恢復了精神,暄平公主捏了捏它的大尾巴,它就躥到公主肩膀上,輕輕親了親她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