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昭和石從翼派出人手無數,就是找不到司文睿的一點線索。
好像這人真地死了,在世間再不留一絲痕跡。
對此,千歲分析道:“司文睿只需安靜躲好,等十日期限一到,懷王就能找蕭宓討個公道。那時候王廷就非處理你不可了。”她聳了聳肩,“只要他還帶腦子,這段時間就不會露面。”
現在他們被動,司文睿主動。只要守住這個優勢不被發現,他就算贏了。
這一點,燕三郎也很清楚。
他去看望黃大,這黃鼠狼也知不妙,偷偷對他道:“如果抓不到真兇,所有罪名由我全扛下就是。就說我失心瘋了,去攻擊懷王兒子。”
燕三郎伸手撫了撫黃鼠狼腦門兒上的軟毛:“你以為,他們能信?”黃大從來都不是重點,對手想掰倒的是他,燕時初。
“那,那?”黃大焦急。那怎么辦是好?
燕三郎不語。
返程時路過署衙,他還聽見里面一點喧嘩。恰好走出來的官差前幾天領著他進去認過尸,他就上前打聽。
這是威武侯親自帶進來的燕公子,整個盛邑的大紅人,官差對他的記憶還新鮮熱乎,當下就小聲道:“懷王過來領尸回家,馬上出來了。您要不要避一避?”說罷,朝一邊的門房指了指。
燕三郎想也不想就同意了:“好。”這個時候,他并不想和懷王起沖突。
果然過不多時,一行七八人出來了,其中六個抬著黑木棺槨,走在最前頭的人面色冷厲,疾行如風,正是懷王司達光。
快到頭七了,他要把兒子領回去。懷王去衛王面前哭訴幾次,蕭宓也頭疼得緊。雖說結案之前不該領尸,但頭七辦喪、安葬在盛邑都是俗理。他問過燕三郎,后者說已經驗尸完畢,于是蕭宓也就特事特辦,準了懷王的懇求。
燕三郎看著黑棺心頭一動,忽然踏前一步,倚在門邊。
本來趴在窗邊觀望的白貓喵了一聲:“喂,你做什么?”說好的窺探呢,說好的隱蔽呢?他干么要跑出去,曝露在懷王視野當中?
燕三郎尚不及回答,懷王就看見了他。
“燕時初。”司達光放緩了腳步,聲音也變得凝重,“你還敢來!”
燕三郎緊盯著他,目光瞬也不瞬:“我沒殺人也沒害人,問心無愧,怎不敢來?”
“是不是問心無愧,幾天后就見分曉。”司達光冷笑一聲,拂袖道,“走!”
眾親隨緊跟他的腳步出了署衙,又把棺槨抬上馬車。
望著這一行人遠去,白貓懶洋洋道:“確認什么了?”
“幾天前他還恨不得把我剝皮抽筋,可方才話都不跟我多說了。”燕三郎目光閃動,“是懶得說,還是不愿說?”
“或許都有。”千歲笑道,“要看他是不是還恨你入骨。”
燕三郎撫著貓兒,拉他進門房的官差嘆了口氣:“國君大喜日子在前,怎么最近死人反而多了起來?”
他身邊的同伴“噓”了一聲,緊張道:“胡說什么!”衛王大婚在即,不吉利的話少說為妙,尤其當著這位燕公子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