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口腔、喉管和腸胃沒有破損,就不會中毒。”燕三郎輕聲道,“毒性見血方起。”
白貓縮回書箱里:“說不定他胃穿孔了,成天喝酒喝的。”
燕三郎又問了孫占豪的家庭背景,聽起來和自己追查的人好似沒有任何交集,只得離開冰窖,返回地面。
盛邑這么大,隔三岔五都會死人,總不可能個個都跟司文睿有關吧?
……
等燕三郎回到邀景園,就聽黃鶴說三門里的地保早上來過,留了個消息。
“什么事?”兩天前,這地保曾帶他去找周家,燕三郎當場就和杜夫人簽了契約。但這是小事,去周家查找線索之后,他就把它丟去腦后。畢竟,他最近很忙。
地保帶來了周家的消息。前天這位燕公子買下豪宅眼都不眨一下,爽快極了,順帶著他作為中間人也分到了一大筆提成。
那筆錢,夠他全家吃喝三年不愁。因此他現在也很愿意為出手闊綽的燕公子辦事,通個風報個訊兒,力所能及。
“地保聽說,周大戶的弟弟對于杜夫人的賣價很不滿意,堅持不肯搬離。”
“一萬八,嫌少?”燕三郎失笑,“他們想要如何?”
“要杜夫人找您抬價到兩萬五。”黃鶴心憂兒子近況,臉上很久沒有笑容了。
燕三郎嗯了一聲,只當笑話聽。契約都簽了,還想找他補錢?
白貓也嗤地一笑:“一家子破落戶,哪來的勇氣敢要加錢?”燕小三一個指頭就能把他們都摁趴下,何況有契約在手,占著理兒?
“杜夫人倒是個明白人,昨天將二叔一家都趕了出來。”黃鶴接著道,“地保說,周大戶的弟弟是個渾不吝,怕他來邀景園生事,特地來報。”
這是邀功來了。燕三郎聽了,也不當回事。
午后他推開書房窗子,恰好見到白貓趴在假山上嚼著貓草,琉璃燈浮在它身邊,而幾只蝴蝶的虛影就翩躚于花叢中。
這些虛影是淡淺的藍色,有的振翅,有的停于花間,居然跟真的蝴蝶沒什么兩樣。
“這是琉璃燈的新神通?”
“嗯。”白貓懶懶答他一句,“光影幻術罷了,不值一提。”
琉璃燈閃了閃,就有一只藍蝶飛去燕三郎身邊。他伸手,藍色蝴蝶就停在他指尖上了。
竟然有輕如蟬翼的質感?
這時墻外有兩只真粉蝶飛來,與花間的藍蝶虛影舞在一起,居然賞心悅目。
他知道琉璃燈雖被千歲煉作本命法器,但她始終在琢磨它的用法。這玩意兒也沒個說明書,只能自行研究了。
不過她能在白天用出幻術,足以說明她現在的修為比起初出木鈴鐺時已然大進。
阿修羅天賦與人類不同,但無論什么神通都需要反復試練,才能得心應手。燕三郎知道,她私底下其實很努力了。
此時黃鶴來報,打斷了他的思考。
杜夫人居然就登門了。
她看起來更憔悴,卻笑著對燕三郎道:“燕公子,我們已經搬出來了,從現在起,宅子歸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