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奪下司文睿的福生子,又立了大功!”蕭宓在書房踱來踱去,還在興頭兒上就停不下腳步,“孤怎么賞你好呢!”
他又是歡喜,又是頭疼。燕時初接連立功,不賞不行。可這廝沒有官職在身,又擺明了不想加官,衛王能賞的無非就是金銀財帛。
可是光賞這些就好像很low,再說燕時初似乎也不缺。
怎生是好?
“先記著吧。”燕三郎并不太在乎,“我今后或有所求,再請王上兌現。”
“嗯好!”蕭宓滿口子應承下來,“你要什么只管說。”
燕三郎一笑:“王后怎樣了?我聽石從翼說,方才驚險。”
“若是護國公晚來十幾息,大概孤已經將參雞湯喝下肚去。暄平運氣也不錯,只喝了一口,賀夫人就趕到了,成功救回。現在她已無大礙,就是受了驚嚇需要休養。”蕭宓嘆了口氣,“大喜日子險些喪命,她是受孤所累。幸好兇犯已經抓住,孤也算對攸國有個交代。”
大婚之日接連遇險兩次,傳出去可不太好聽。
燕三郎安慰他道:“否極泰來。”
“但愿。”蕭宓今晚并不消沉,很快感慨就轉為好奇,“聽說福生子落到你手里了,讓孤看看?”
燕三郎即從懷中取出個小盒子打開,里面是厚厚幾層攢金粉。
他把福生子移到這里面來了,經過兩個時辰的胡吃海喝,福生子已經吃撐,現在懶洋洋趴在攢金粉上,動也不動一下,更不理會觀看自己的兩個人。
“這就是福生子?看起來和剛破土的金蟬也沒甚區別。”蕭宓嘖嘖稱奇,“你打算怎么處置?”
換作旁人,面對君主的好奇大概就要順勢奉貢。可是燕三郎蓋起盒子,神情自若:“千歲想要。”
蕭宓“哦”了一聲,不再追問。
倒是燕三郎想起一事:“是了,司文睿怎會在殿上爽快認供?”這不合常理,“王上事先審過他了?”
“石從翼一抓到人,孤就審過了。”蕭宓嘴角一翹,“司文睿知道司家大勢已去,也不做他的白日夢了。反正他也是死定了,不如跟孤做一筆交易。他痛快認罪,孤就放司家大小一條生路。”他豎起食指,“遷放,而非流放。”這是司文睿的特別要求。
燕三郎想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王上英明。”
雖然司文睿被捕,但蕭宓在這過程中也吃了虧,兩次險些喪命。換作其兄長,大概恨不得生啖司文睿血肉,更不會放過司家老小,必要族誅方能解恨。
蕭宓卻很清楚,最佳處理辦法就是大事化小,抓一個主事者司文睿殺掉就好。倒不是說他心胸寬廣,而是時局要求。司達光父子這一回栽定了,但他們還有根基在西疆。衛王要是一怒之下殺掉司家父子出氣,留在西疆的司家人再無牽絆,或許直接就擁兵反叛,更甚者還要勾連外敵胡獠國。
這樣一來,大衛西部又要長久動蕩,難覓安寧。
戰爭就是無底洞,無論是內亂還是外患,蕭宓都不愿再經歷,也不愿百姓們再經歷。
衛國受夠了,因此蕭宓寧可少出這口氣,留司家滿門性命,換西疆一個輕釋兵權。
為了安邦利民,他個人吃點悶虧受點氣,有什么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