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又恢復了安寧。
就這樣,時間又飛快過去了半刻鐘,什么事也沒發生。
燕三郎慢慢睜開眼,看著地上的狗尸嘆了口氣:“回來吧。”
他聲音不大,但戶外有紅影一閃,直接飄到了他身邊。
“沒動靜。”千歲回來了,見面就搖頭,“至少周圍數十丈內沒有發現。”
“打掃庭院的仆從呢?”
“有四個。”千歲沒漏過,“我都看了,無異常。”
“這人太謹慎。”燕三郎坐起來活動一下頸骨,發出咔啦兩聲。千歲方才喂他吃下的丹藥有奇效,這會兒毒性就已經被壓了下去。
除了還有一點頭暈,他已經和平常無異。
方才他服藥之后對千歲說的話是:“廖青松就在附近,詐他出來。”
邀景園里人多,芊芊失了神智卻能專門攻擊主人而不理會其他人,顯然操縱者就在附近。燕三郎服藥之后的第一個念頭,即是將計就計,詐作自己中毒、千歲離開取藥,以此誘幕后人現身。
哪知對手謹小慎微到了這個地步,就算知道千歲離開的窗口期很短,也堅決不敢曝露自己,而是派了一條狗出來取燕三郎性命。
現在狗被殺了,那人也不可能再自行露面。
邀景園太大,燕三郎人手不足、時間緊迫,很難將它封閉。
所以,那人是逃走了?
千歲抓起他手背看了看:“唔,退得很快。”小三的手背已經不再黑腫。她擠了擠,流出的血是紅色的。
看來毒性已經消退,她也放了心。
少年飛快抽回手,低低問她:“招出福生子燈傀要耗費好多愿力么?”
“那倒不會。”她如實以告,“就是一只小蟲么,又不是蒼吾使者那種級別。”
她遲疑一下又道:“你說,福生子生效沒有?”畢竟燕三郎拍在心口上的不是活物,只是個燈傀,此前她很擔心這東西徒有其表。
方才他們在生死關頭找出解藥,能算是福生子起效了么?
燕三郎聳了聳肩:“再試一試便知。”
這時千歲再拎出籠子看貓,兩人都注意到白貓眼里全是血絲,嘴角也流出淡淡的沫子。
綠色的。
貓兒失常。
此時旭日東升,東方泛起了霞光萬道。
第一縷晨光從窗戶照進溫室,燕三郎身邊的倩影就已消失不見。
少年眼看著一縷紅煙飄進貓兒耳朵里。
它狂躁的神態頓時一僵。
燕三郎算是頭一次在貓兒臉上見識到“天人交戰”這種表情。
也就是幾息之后,白貓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