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郎聽說這道封賞時,已經是當天申時了。
他心情很好,因為昨晚喝酒回來至今,沒再發生莫名其妙的倒霉事兒了。
看來,福生子的負效時間已過,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你使用福生子只有九個時辰,倒霉時間卻是足足兩天,唔,二十多個時辰。”千歲也給他總結道,“錯非急用,否則不劃算了。”
“不到萬不得已,這東西最好不碰。”燕三郎的認知更加清晰,“正因好用,才誘人忍不住要多用。周大戶持有福生子數月,想來也用過無數次了,但最后一次就要了他的命。”
人心皆是欲壑難填。周大戶剛拿到福生子時,或許也用得謹慎,但時間長了、次數頻繁了,也漸漸麻木大意,自以為摸著了門道。
可是福生子的好運能救人命,噩運也能要人命。或許周大戶就是沒掌握好最后一次,才丟了性命。
“凡事還得靠自己。”對于這些身外之物,他從來抱定謹慎態度。
隨后,蕭宓就宣他進宮。
燕三郎一直忙碌,這還是蕭宓大婚之后兩人首度見面。
少年天子的神態,只用“春風得意”來形容才恰當。燕三郎也微笑起來:“看來王上心情極好。”聽說新婚燕爾都是這個樣子。
蕭宓果然開懷:“收回司家的兵符,孤能不開心么?”
燕三郎禮節上要過得去:“王后安好?”
“好得很,已經入主后宮了。”蕭宓問他,“今晚還請孤過去用飯,你要不要一起?”
和天子夫婦共進晚餐,這可是很高規格的榮耀。燕三郎擺手:“謝免。”
蕭宓知道這是“謝謝”、“免了”的簡稱,不由得笑罵:“好你個不識抬舉的!”
宮人都已經退下,兩人坐在御書房里,可以言談無忌。
“那只雪貂?”
說起差點兒要了自己性命的白貂,蕭宓面色微微一沉,旋即恢復正常:“王后已經處理了,孤沒再見過它。”
燕三郎點頭,識趣地沒有多問。
廖青松在白貂身上涂了赤星斑蝥和通沸草之毒,再用本身天賦控制它親近王后,從而將毒物傳至蕭宓身上。即便這死亡圈套已經被識破,即便白貂只是被利用,天子也不想看見它。
新婚夜被投毒,險些喪命的經歷可談不上光彩。白貂的出現,只會提醒他這段往事。
蕭宓反而問起:“我聽說,那人也用你的貓兒算計你?”
“是。”燕三郎鄭重道,“事后芊芊嚇壞了,我安撫了好久。”
聰明人對話,都是一點就透。他這么說,蕭宓就明白好友沒有半點怪罪白貓的意思了。同樣都是深得主人喜愛的寵物,白貂的下場和白貓可是截然不同。
當下衛王切換一個話題:“對了,鳳卵之事,辦得好!”
如今朝堂上都是一片贊頌之聲,天子也成功將新婚當日的意外轉化成了吉兆。只要燕子塔中出現鳳卵的風聲傳去平民之中,燕子塔斷塌=鳳卵問世的公式就能成立。
如此,禍事也會被當作祥瑞了。蕭宓的統治根基必然更加穩固。
燕三郎很謙虛:“若非王上和丹鳳的鼎力支持,這事兒也辦不成。”
他動了念頭后,立刻就往宮里傳訊。這種大事必先請示天子,得到首肯才能進行下一步,否則就是欺君之罪了;至于丹鳳肯點頭外借自己的寶貝蛋,韓昭和石從翼也沒少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