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風雨喧囂,洞內安靜無聲,連白貓芊芊都老老實實趴在燕三郎膝蓋上,兩只前掌輕輕踩踏,給小主人做按摩。
時間慢慢推移,風雨居然更加狂暴了。
就在這時,洞口有黑影一閃。
燕三郎睜眼,看見白小姐沖了進來,滿身濕漉。
她有護身罡氣,但在方才的抵御群狼中幾乎消耗殆盡,這風雨又著實兇猛,澆得她渾身上下就沒有一處干爽。
她發髻都被打歪了,一小半秀發披掛在臉上,模樣狼狽得緊。
“水來了!”她把木桶往燕三郎面前一放,“快給他治傷啊……啊啾!”
這個噴嚏來得迅捷,她都來不及掩口。
白小姐還以為自己淋雨著涼,一低頭卻見白貓趴在少年膝蓋上,目光炯炯盯著她瞧。
她真是忍無可忍:“你能不能把這貓弄遠點?”她實是挨不得有毛的活物。
燕三郎提起水桶,走去李叔身邊,看也沒看她一眼。
白小姐柳眉豎起。
瞧在他給李叔治傷的份兒上,她忍了。
白小姐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摞干燥的柴禾、一點木屑,拿出火折子就開始升火。
燕三郎背對著她沒瞧見,李叔卻看在眼里,勉力出聲:“小姐……”過去那么多年,他從未見過小姐這樣狼狽的模樣。她眼睛還腫得厲害,鼻子和眼角發紅,顯然方才單獨提水時痛痛快快哭了一場。
家臣死傷殆盡,對她這樣的千金來說,過去這兩天堪稱驚心動魄。
他心里不忍。
“李叔您別說話了,我會升火。”白小姐拂開額前滴水的青絲,“多虧我有遠見,出去的路上就揀了些干柴,否則外頭雨這么大,揀回來的濕柴禾也不能用了。”
從前侍衛們扎營生火,她雖沒親試,看也看會了,這時就把柴禾架好,又點起一根細木條,準備引燃。
可在這時,燕三郎卻轉過身來,搶過她手里的木條,將那點兒小火苗一把摁滅。
“喂,你做什么!”白小姐氣不打一處來。這拽兮兮的家伙家伙突然抽的什么瘋?
燕三郎又轉過身,繼續給李叔清理傷口,只道了兩個字:“危險。”
哪里危險了?白小姐一臉懵圈,李叔忍著肺部的不適解釋道:“我們在半山腰,點火太顯眼……怕引來麻煩。就算升火在洞內,也有、也有煙飄出去。”他喘了兩口氣,又險些咳嗽,“那些狼,嗅覺很靈。”
想起奈羅,白小姐不寒而栗,怒氣一下子就泄了大半。
可是幾句話能解釋清楚的事兒,這家伙為什么偏要當個癟嘴葫蘆,是懶得跟她說話嗎?夜風裹著雨點沖進洞里,白小姐在戶外行走時還不覺得冷,這會兒卻抱臂打了個寒噤。
她下意識看向白貓,發現它在角落縮成一個雪團子,已經睡著了。
光看著這貓,她都想打噴嚏。
白小姐遠離貓咪、湊近兩人,發現李叔的傷口已經清理完畢,她打回來的清水都被染紅。燕三郎在她揀回來的柴禾里揀了兩根粗壯的,開始給李叔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