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郎年紀不大,對于人情世故卻了若指掌,方才又聽見這里些許對話,猜也能猜出一點兒來,當下也不點破這兩人肚子里的小九九,只是一指汪銘直:“我驗過了,他確能實現愿望!”
吳、金兩人愕然。
這樣兜兜轉轉,繞回來的真相是什么?
“他的確用出幻象,但替人滿愿的能力還在。”燕三郎飛快補充,“或者說,他是個上達天聽的中間人!”
吳城主這輩子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此時卻是滿心茫然。
他放海神使離開,放錯了?
燕三郎適時補充一句:“走,抓住海神使,你們還有機會!”
還有么?金羽精神一振,看汪銘直滿臉焦急大步奔來,也知道他還用得著自己,于是點了點頭,追著千歲而去。
汪銘直奔來,伸手要扶涂杏兒。后者卻縮身避過,看向他的眼神滿滿都是警惕:
“你到底是誰!”
今晚洞窟內發生的一切,實是超乎她想象。
她有預感,無論真相為何,自己的生活大概從此天翻地覆了。
“我的銘哥呢?”
“我就是……”汪銘直才說一句,就捧著腦袋痛叫出聲。這痛苦來得毫無預兆,卻像有小針攪動腦漿,任何生靈都無法忍受。
幸好,這痛苦來得快,去得也快。
真要命,他怎么忘了自己剛才吞下的讖獸還在腦子里?現在他可講不了假話。
汪銘直抬頭放手,發現燕三郎、吳城主、涂杏兒,以及剛剛湊過來的白苓,都是一臉古怪看著他。
白苓更是快嘴低呼一聲:“原來你連汪銘直都不是!”這個人真是從里假到外,到現在莫說身份了,連名字都是假的!
這話讓涂杏兒臉色更白了,嬌軀更是搖搖欲墜。
方才千歲施用加重領域,置身其中的凡人受到重壓,原本就極度不適。她又身處困局,雖然不知道自己的“銘哥”為什么被換了個芯子,但心底隱知不妙。
這時燕三郎還對汪銘直道:“該走了,你得跟著我,否則讖獸要吸干你的腦汁。”
這死法可是極度緩慢又痛苦。只體驗過一秒的汪銘直只得對涂杏兒苦笑道:“杏兒莫慌,我回來必定據實以告!”
燕三郎同時也交代白苓:“跟上來,然后看好涂杏兒。”說罷看了吳城主一眼。
白苓連連點頭。
涂杏兒只是普通人,跟不上他們的腳步。可眼下能對她構成威脅的,也只有吳城主一人了。扣住涂杏兒這張牌在手,是不是就可以拿捏汪銘直了呢?
方才海神使也是打起這個算盤。
吳城主不愧人精,看見燕三郎的眼神就知其意,當即呵呵一笑:“你們只管先走,我來墊后,我可不像海神使那么笨。”
海神使的覆轍,他怎么會重蹈?看來汪銘直雖然對涂杏兒上心,關鍵時刻卻不吃感情上的威脅。海神使料錯了,才鎩羽而歸,他可不會再犯這種錯誤。
說罷,吳城主自去提起俘虜。
這倒霉蛋對海神使忠心耿耿,方才替她擋住千歲的必殺。海神使跑了,他自己卻被網兜抓了個結實。
燕三郎也明白這一點,帶著汪銘直飛快往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