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紅衣服的女人?”白苓還是沒忍住,“她上哪去了?”
“方才對戰兇險,她消耗很大。”燕三郎低聲道,“休息去了。”
至于去哪休息,他沒說。白苓也沒有再問。
這也是震懾吳城主和金羽的底牌之一。紅衣女的戰力強大,又是神出鬼沒,這兩人想對燕三郎下手的話,她是不可忽視的巨大變量。
燕三郎這話不是托辭,從他們離開畫卷之后,千歲就罕見地沉默了,到現在都不發一語。
為了對付海神使,他們搭進了曜珠、搭進了至和塔,甚至千歲本人的琉璃燈和愿力都有驚人損耗。換在平時,燕三郎都能想象她哀嚎“虧大發了”的場景。
平時是平時,現在是現在。
她不吱聲才讓他擔心。
吳城主長長呼出一口氣:“終是除掉一個心腹大患。”說罷看了看汪銘直。
蜃妖從畫卷中返回以后,就與涂杏兒在一邊喁喁低語。小姑娘神情放松,面對他也自然得多。
畢竟,自己這幾百年其實都跟他一起過呢。想到這里,涂杏兒對眼前人就有說不出的熟悉感。
汪銘直走去潭邊,伸手試了試:“又變成清水了。”
原先海神使將潭水變成了滾油,生靈死絕。現在她被隔離于畫卷之中,神術在這里就失了效,因此油又重新變成了水。
“去去就來。”說罷,汪銘直就跳入潭中。
他沒有消失太久。
約莫是小半刻鐘后,他就重新冒出水潭,將一物遞予燕三郎:
“按照約定,這是彌留贈予你的寶物。”
少年接過一看,居然是一片薄薄的冰葉子,琉璃一般透明。若說有什么特別之處,就是細如蛛網的葉脈當中有無數銀光流動,像有生命一般。
“這是冰魄,彌留認為,阿修羅知道用上的時機。”汪銘直不待他提問就主動道,“到時只需按到心口位置即可。”
“我知道。”千歲果然應了一聲。
此時,金羽帶著兩輛馬車和數十人趕到。
燕三郎和白苓登上一輛馬車,其余人乘另外一輛。
金羽走到汪銘直兩人面前,側了側頭:“兩位,請上車。”
汪銘直撇了撇嘴,有些不悅,但還是扶著涂杏兒上了馬車。經歷這么多事情,他和這些外鄉人之間也沒甚天大矛盾,并且眾人還必須通過守護者與彌留之地溝通,想來也不會難為他。
方才他沒有趁機溜掉,現在更不會走了。
車行轆轆,往潘涂溝而去。
金羽找來的車夫趕路很穩,燕三郎吃了止痛藥躺在榻上,不覺昏昏欲睡。
白苓卻湊了過來,小聲問他:“喂,你睡了嗎?”
“快了。”燕三郎眼睛都沒睜開。
白苓又湊近了一點點。難得有這樣的機會細看他,這人鼻子很挺、臉型很正、輪廓很深,連睫毛都很長,越看越周正。并且他嘴唇也不會很薄,聽說這樣的人不會刻薄寡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