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里不是。”燕三郎淡淡道,“在衛國也不是。”
風立晚眼里有厲光閃過:“你要回護他們?”
燕三郎夾了個羊肉燒麥放在碗里:“你要追殺他們?”這里并非梁國地界,霍東進等人在梁國是通緝犯,在這里可不是。
“燕時初!”風立晚連名道姓喊他一聲,語氣卻又和緩下來,還嘆了口氣,“說一說罷,你怎么會收下這些人?”
燕三郎眼都不眨一下:“他們這些年都在首銅山中占地為王,我許他們榮華富貴,他們就從了我。”
風立晚還沒見到其他人,只說霍東進入世,在哪里不能吃香喝辣,為什么偏要窩在十萬大山當中當個山大王?
但燕三郎的神情一本正經:“我說的都是真話。”
風立晚瞪了他很久。這廝不說真話,她又能如何?
十萬大山,得勝王的手下?她心底越來越覺怪異,直到一個念頭劃過腦海,不由得失聲道:“難道……難道得勝王沒死?”
這女子見微知著的本領一點兒都沒退化啊。燕三郎就聽千歲在他耳邊哧地一笑:“中了中了!我看你怎么回答。”
這一問確實難答。燕三郎撒起謊來眼皮都不眨一下,但他很不愿對著風立晚胡說。這是他在宣國難得的助力,算是老天爺賞機會,可別自己折騰沒了。
他一躑躅,風立晚就知答案,這一驚非同小可。
她弓下身來,雙手撐在桌面上,死盯住他不放:“他當真活著?”
燕三郎聳了聳肩。
“他在哪!”風立晚俏面都白了。
“首銅山中。”首銅山可是一整條浩蕩山脈,數萬大軍進去,轉眼就沒了影子。光憑這四字線索,梁王派人找上幾十年都未必能找到。
“這人不除,萬一日后東山再起,我大梁又無寧日!”風立晚正色道,“燕公子,你也是梁人,當知大梁飽受戰亂之苦,就是拜得勝王所贈。”
“他出不來了。”燕三郎搖頭,只好將桃源里的經歷擇要概述一遍。
他雖然給出精簡版,但也說了兩刻鐘左右,才基本講清全過程。這期間兩人已經吃完早飯又燒了茶水來喝,而后燕三郎還要發落白貓的早膳。
深山之中竟然發生這么多詭事?風立晚目瞪口呆,但看燕三郎談吐快速流利無磕巴,除了偶爾停下來喘口氣,這人若非口才好到逆天,就是他說的都是實話。
撒個彌天大謊需要構思,哪能這么快就顧全頭尾,讓人找不出破綻?
因此,盡管她仍覺難以置信,也還是努力消化這么多線索:“你是說,他現在變作桃源境的守護者,不能再離開了?”
“是,他要受到天地法則所限。”燕三郎喝了口茶水,“因此也是威脅不到梁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