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畢!”
紫氣升天,龍夏生效,祭天大典也就結束了。
內侍趕緊上前,扶著宣王回返。
宣王面色蒼白,額上還掛著虛汗,卻冷冷盯了顏烈一眼,這才轉身走了。
他的神情很奇怪,明明祭天成功卻不見喜色,反而有些陰郁。
他這王上體弱,不能在空曠之地長久吹風,俟儀式結束后就乘龍輦走了。
攝政王則要留下來,代國君酬謝四方。
祭天大典順利完成,龍夏鼎也歸祠生效,顏烈顯然是如釋重負,連笑容都透出了真誠。
千歲見他與外賓談笑風生,遂低聲問燕三郎:“方才,你看清怎么回事沒?”
少年點了點頭:“手指。”
顏烈抓著宣王的手掌去捧鼎,自己的手指也不可避免地觸到了鼎身。
燕三郎推測,紫氣神龍因此而出。
他清楚記得,摸鼎的一定得是國家的最高掌權者。
而在眼下的宣國,這個角色的真正扮演者不是宣王,而是攝政王!
因此,真正與龍夏鼎產生了共鳴的人,是顏烈。
他聲音再低,端方和裘嬌嬌也聽清了,端方低低一笑:“英雄所見略同。”
顏烈所為,同樣瞞不過他的眼睛。
這時他們已經隨眾人走向攝政王,向他提起祝賀。
顏烈笑納之,對端方和裘嬌嬌格外熱情,一反前幾天還對這兩人避而不見的態度。
而對上燕三郎,他就冷淡多了,似乎想了想才道:“哦,清樂伯也來了。”
就這么一句,而后應酬別人去了。
他不在意燕三郎,少年也不在意他,與端方等往回便走。
這里人頭濟濟,他也看不見玉太妃是否到場。方才他和金羽掃視全場,都沒看見她的身影。
縱使沒想著今天就行動,燕三郎也有點兒失望。
眾人還未登上馬車,邊上忽然踱出一人,官服外頭還罩著一襲白狐皮大氅。
人未到,笑聲先至:“這位莫不是端方端先生?”
燕三郎一看,居然是端木景來了。
端方聞聲站定,微笑道:“吉利大夫認得我?”
“怎么不認得,咱姓里都有個端字,親近得很哪。端先生是韻秀峰副峰長,攏沙宗真正的后起之秀,咱如雷貫耳。”端木景說罷轉向裘嬌嬌,笑得見牙不見眼,“這位是?”
她仰了仰下巴:“知事堂,裘嬌嬌。”
端方介紹道:“知事堂在宗內掌管弟子各項學識考核,與龍牙書院相類。”
端木景聽懂了,一下子肅然起敬:“原來是裘長老!”
裘嬌嬌也就笑笑不說話。
她聽端方說過吉利大夫其人,對于這種捐出來的官兒,她是極不屑的。
和先前對待燕三郎一樣,她的鄙夷同樣不加掩飾。不過端木景臉上還是一團和氣,看不出半點不悅:“幸會,幸會!”
燕三郎看在眼里,心頭一動。這位吉利大夫若非城府太深,就是脾氣太好。
又或者二者兼有之。
而后他就看見端木景轉向自己:“這位是……燕公子?”
燕三郎都有些詫異:“你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