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么?”千歲悠悠道,“十分的美人,也有七分靠養。”
美人是養出來的,容貌、氣質、談吐、格調,無不需要雕琢。“顛沛流離、不被善待,就算原先是美人,也會過早耗盡芳華,人老珠黃。”
“哦。”燕三郎并不關心這個。男人嘛,又不在意異性是怎么保養的。
他的重點是吉利商會的大會長:“端木景當官當到奚人在廷的最高職位了,又是家財萬貫,也還是被童淵人看不起。”
“端木景這個人城府很深,那姓江的當面羞辱他,他都不當回事兒,才得了一個善逢迎的名聲。”千歲知道,正常人都有脾氣、有情緒。面對別人的惡意還能主動笑臉相迎,也非常人能及。
……
鐵赫遇刺,朝野震動,事件隨著時間推移快速發酵。
當天下午,宣王就召集廷議,內容有二:首先派出大將樓明詮替補鐵赫位置,繼續領軍西征討逆。
其次,將涉事人物帶回,嚴加審理。
茲事體大,宣王也很激動,病情發作兩次,不得不中途退場,由攝政王繼續主持廷議。
等顏燾從安淶城郊回來,已經是第二天午后了。
他馬不停蹄去見兄長。
顏烈徹夜未眠,看起來精神卻還健旺。顏燾見到兄長即問:“人帶回來了?”
“鐵赫和兇手的遺體都帶回來了。”顏烈親自去看過尸首,“情況基本與情報無誤。傍晚大軍扎營時,親兵錢德旺給鐵赫脫甲,趁機刺中后心,快準狠,一劍斃命。”
“劍尖還涂了劇毒,以防萬一。”他指了指案上的短劍,“一擊得手后,親兵也用此劍自刎。旁人奪劍,但十余息后他就毒發身亡。”
人死了,也就問不出情報。
顏燾走上前,揀起短劍細看兩眼:“好劍。”劍尖明如秋水,寒光可鑒人。
抬手往椅上一切,他還未用出真力,扶手就掉了,“難怪鐵赫的護身罡氣沒防住它。”
“錢德旺的情報呢?”
“童淵人,今年二十五歲,家中只余雙親,寒武院出身,被鐵赫提到身邊七年,辦事一直認真盡責。”顏燾今日外出,就是調查兇手的家底去了,“他是安淶城西郊朱闌鎮人,還未成家,我今日特地走了一趟朱闌鎮,找到錢德旺的父母。”
“你沒把他們帶回?”
顏燾搖頭。他一口氣說到這里,喝了點水潤嗓才接著道:“錢德旺家人說,他十歲那年就死了。”
這消息就太意外了,顏烈目光凝注:“冒名頂替?”
“他被寒武院錄取,不過沒能去報到。那年夏天,他們鄉里的小河突發大水,他正好游泳,于是——”顏燾聳了聳肩,“三天后鄉人才在下游找到他的尸首。”
“這件事,左鄰右舍都可以給他家作證。”
“錢德旺既然死了,那么他在寒武院的名額空缺是誰補上了?”顏烈負手走了兩步,“又是誰收進去的?”
“我搜查寒武院的記錄,錢旺德在院三年表現良好,脾氣也好,辦事又細心,這才被鐵赫相中,收去身邊。”顏燾接著道,“寒武院新生報到,必由家人帶領。彼時他帶來的憑證齊全,核驗無誤就收入院中。”
“連父母都假冒,很好。”顏烈眼里全是冰冷,“經辦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