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要雪,這里當然很快就有雪了,而且是好大一堆雪。
他隨手抓了一把,對玉太妃母子道:“看好了。”
顏烈開始堆雪人了,而且一次堆三個,兩大一小。
他的手很大,卻比吳漱玉不知靈活多少,那三個小雪人在他掌下飛快成形,分出了四肢。而后,他不知從哪里摸出一把金柄小刀,細刻起來。
雪粉簌簌而下,雪人的手腳卻開始成形。
然后是腦袋,五官……
玉太妃瞪大美眸,看出雪人是一男一女,它們中間還有個小孩兒。
這、這是在雕他們自己么?
奕兒給顏烈鼓掌:“好厲害啊!”
不出兩刻鐘,雪人都雕好了,可不就像他們三人?顏烈叫人弄來幾顆黑曜石,嵌在雪人的眼窩里面當眼珠。
“如何?”他偏頭看向吳漱玉。
玉太妃撇了撇嘴:“這哪里是雪人?分明就是冰雕!”
雪人都是隨便堆的,只有冰雕才用器具精鏤。
顏烈把手上的雪粉拍掉:“是不是用雪堆起來的?奕兒說。”
“是呀。”用雪堆起來的,當然就是雪人。
“看吧,孩子多誠實。”
奕兒眼饞他的小刀:“大哥,小刀借我看看呀?”
顏烈大方遞過:“拿去,送你了。”
奕兒歡歡喜喜接過,去刻娘親和自己方才堆起的大雪人了。
“別玩刀子。”玉太妃想上前阻止,“小心割壞了手。”
給小孩子玩什么刀!那刀刃明晃晃地,一看就知道鋒利得很。
顏烈卻一把拉住她:“男孩兒生來不就該舞刀弄劍么?”
玉太妃信他才怪:“奕兒要是割傷自己怎辦?”
“那么他才知刀槍無眼,從此懂得敬畏。”顏烈說著,還是轉頭吩咐孩子,“奕兒,小心刀刃,聽見沒有?”
奕兒玩得正歡,答應得頭也不回。
于是顏烈著宮人看著他,自己將玉太妃拉回殿內,扔掉外氅、傳了晚飯又揮退下人。
他坐到軟榻上,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玉太妃看他眼中有淡淡血絲,不由得道:“那么忙了,何必過來?”
“飯總是要吃的。”
飯在哪里吃不行,非得來這里?玉太妃暗自暴躁,跟兒子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了,這人還要再來分走一點。
顏烈卻抓著她的手往下按:“坐下。”
玉太妃不想從。
男人閉著眼也能感受到她的抗拒:“今晚我什么也不做,就讓你陪我說說話兒。”
只是說話?玉太妃這才放心,順勢坐了下來。
結果顏烈眼睜一條縫,瞥她一眼,“茶也不知倒一杯?”
玉太妃氣結。
想喝茶還拉她坐下來干嘛!
宮人都在外間,她掙脫他的手,自行去案邊斟了一杯茶水,畢恭畢敬端了過來:“攝政王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