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郎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一一作答。
因為他也是外賓,這兩人相對客氣,問完話就走了,臨行前再三叮囑燕三郎等人不要離開明月樓,以便隨時復訪。
霍東進從外頭回來,也告訴燕三郎:明月樓附近盯梢的人多了起來,也不知道主要盯誰,他們還是端方和裘嬌嬌。
反正,今天是走不了了。
燕三郎更是隱隱感覺到有大事生,他們要是貿然出城,搞不好后面還會引來追兵。
“先按兵不動。”他只能這樣對眾手下說。
直到次日下午,端方終于回到明月樓。
就他一個人,裘嬌嬌不在身側。
他才走到門口,就看見燕三郎倚在雕花門柱邊上問他:“出了什么事?昨天有兩個侍衛尋上門來,打探的都是你們的事兒。”
端方慢慢踱近,一臉的疲憊和沉痛。
“裘長老不幸過世了。”
“什么?”這下子連燕三郎都不禁動容,“怎么會?”
隱在木鈴鐺里的千歲長長吹了聲口哨:“有趣了。”
前天他們所看見的裘嬌嬌,不還生龍活虎、心高氣傲么?
怎么隔了兩個晚上就變作死尸一具?
“說來話長。”端方搓了搓臉,“前晚我們在天牢找到了新的線索。裘長老心急給舅舅報仇,連夜進宮面見攝政王,結果我們在宮中等候之時,裘長老就毒發了,不治身死。”
“可曾查明,是何種毒物致亡?”
“御醫說,她中了羅紅傘。”端方往燕三郎屋里走,“我屋里只有涼水,叨你一杯熱茶喝吧。”
“羅紅傘嗎?”燕三郎沉吟,“這毒物很是罕見啊,的確連異士的真力也難以抵御。”
“你連這個都知道?”端方看過來的目光奇異,不過很快恍然,“是了,你精通藥理,我差點兒就忘了。”
“查出下毒手法沒?”屋里的熱水是現成的,燕三郎給他斟茶,“兇手呢?”
“用毒的路徑是查出來了。”端方苦笑,“布吉倫布大人的側室也被關在天牢里,裘長老從她手中拿到了秘密交易的契文,那是布大人被捉拿之前就已經備下的。”
燕三郎也是七竅玲瓏,一聽就明白了:“他想拿作要挾之用,找其他大臣給他說情脫罪?”
“據說過去這些天,的確有很多臣子替他說話。我看了,好幾個的名字都在契文里。”
少年搖頭:“這些契文也害死他了吧?”
“應該是吧。”端方抿了一口熱茶,“沒想到文契上附了劇毒,裘長老摸過紙頁后進宮,興許是喝茶時不慎帶毒入口,結果當場毒發。”
他往后倚到椅背上:“攝政王震怒,昨天按契索人,秘密將那些臣子都召進宮里審問、扣留。”
燕三郎卻搖頭:“不是他們。”
“嗯?”端方不經意問,“為何?”
“如果是他們下毒,怎會留著文契?”燕三郎的推理很清晰,“那些文契上,一定沒有兇手的名字。換言之,這些臣子只是行賄違法,卻沒有殺人。”
“我猜,攝政王也是這樣想的。”端方不動聲色,“他認為殺布吉倫和裘長老的兇手是同一撥人,即是暗地里在安淶活動的鐸人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