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義與他同行一路,也養出不少默契,當即領會他的意圖,握刀的手不由得一緊:
今次要殺出安淶城嗎?
他不怕事兒大,但不知燕三郎如何才能帶玉太妃出宮、出城。
看出這兩人打算拒捕,顏燾眉頭一皺,身上殺氣凜然。
戰機一觸即發。
燕三郎掌心一動,赤鵠寶刀的刀尖已經滑到袖口。
偏就在此時,門外響起腳步聲,而后有個侍衛大步奔了進來,打亂場中凝滯的氣氛:
“柱國,十萬火急!攝政王有令,召您立刻進宮!”
顏燾目光一凝:“什么事?”
他們手足情深,兄弟倆三天兩頭都見面,現在顏烈卻用了“召”字,還稱十萬火急!
難道?
侍衛看了看其他人。
顏燾當即將他帶過一邊,隨手布個結界:“說。”
侍衛小聲說了一句。
燕三郎即看見顏燾面色驟變,轉身就往外道:“走!”
但他沒走出兩步,就回身指著燕三郎,對那侍衛下令:“邱林你留下,盯緊這名嫌犯,不可讓他有一刻離開視線。”而后對西城通判道,“他還有十七個手下,全帶回衙里看管,一個都不能少!”
兩人應是,顏燾即轉身離去,頭也不回。
看他走得腳不沾地的模樣,也稱得上是十萬火急了。
他一走,這里劍拔弩張的局勢立刻緩和,只有侍衛對二人虎視眈眈。
西城通判咳嗽一聲,對燕三郎道:“公子就在這里候著吧。來人,看茶!”
他久混官場,也是個人精,雖然柱國對這少年很不客氣,但對方好歹有爵位在身,又是外賓,不能像草頭百姓那么隨殺隨剮。他旁聽了這么久,也發現柱國并沒有真正拿到對方什么把柄,因此打定主意,對燕三郎還是客客氣氣。
柱國能得罪的人,不代表他就能得罪。
燕三郎很禮貌地道了謝,又問:“您不是童淵人吧?”
西城通判一怔:“哦,我是奚人。”他不好與燕三郎多說,再寒暄兩句就離開了。
這時傅小義面有愧色,低聲對他道:“小人失職,請少爺降責。”
霍東進出門前,派他護衛燕三郎的安全。方才那假伙計去收殘羹,傅小義見他手里端著碗盤,也沒細究,哪知居然是偽鐸國的奸細!
傅小義那時就驚出一身冷汗,現在少爺又失陷在署衙,他心里頭著實不安。
燕三郎點了點頭:“罰薪三個月。”
為人上者講究賞罰分明。即便他不在意,但傅小義犯了錯就該受罰,這是規矩所在。
顏燾的侍從邱林立在門邊,雙手抱臂盯著他,果然忠實覆行看押之職。
燕三郎也不理會,背對著他悄聲道:“方才他們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