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脆從后頭抱著他的脖子,俯首咬住他的耳朵:“你起呀。”
熱氣吹進耳,少年渾身都僵硬了,抬頭一看外頭,天黑了。
紅衣女郎吃吃笑道:“看什么?假正經,天黑才好辦事。”
她已經忍了兩年多,這么耐心的付出是不是該有回報了?
過去這些天都在趕路,好不容易有個晚上安頓下來,她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吃了他,從頭到尾,一點不剩!
“不好。”燕三郎喉結上下滾動,強行抑制著一把將她抱入浴桶的念頭,“四鳳鎮太危險!”
他抓著她的手,輕柔但堅定地從脖子上挪開。
千歲很不高興:“你的傷不是好了么?”臭小子還對白苓承認了。
“還差個幾天。”他聲音沙啞,“我能感覺到。”
“真的?”千歲側頭看著他,將信將疑。如果他的心病只剩一點兒尾巴,那么除了他自己,別人的確說不準呢。
“真的!”他滿臉嚴肅,這一關怎么也要蒙混過去。
“行罷。”她怏怏縮手,退到屏風外頭,“那你起來吧。”
等了幾息,她看到屏風后頭的身影一動不動,還坐在水里。
“出來呀?”
“等下。”燕三郎的聲音和身體同樣依舊緊繃。他也想一步邁出桶,怎奈……
為了轉移千歲注意力,他輕咳一聲:“你猜,迷藏幽魂會不會已經出城?”
千歲果然好好想了想,最后道:“不會吧?”
“為何?”
“他好不容易把我們引來這里,不會那么容易就收手吧?”千歲冷笑,“不止我們想要他的命,他也想我們死呢。”
“那么延壽契約大概還在四鳳鎮。”燕三郎低聲道,“我們留下來,看看他還有什么后著要出。”
“嗯……水不涼么?”
“嘩啦”一聲,燕三郎終于邁出浴桶,拭水穿衣。
千歲踱去窗邊開了條縫,只見天空暗沉一片,唯有西邊山頭厚厚的云彩還殘留一絲糜艷的血紅。
在她的注視下,這點紅光也消失怠盡,深山和四鳳鎮都陷入沉沉暮色之中。
很快,黑暗就會降臨。
“血光……”她黛眉微蹙,“我總覺得,后面還有不祥。”
此時外頭有人敲門:
“清樂伯在嗎,我是邱林。”
是顏燾從前的侍衛。
燕三郎已經著裝完畢,只有頭發潮濕還未扎起:“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