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不是我。”燕三郎有些意外。
“請隨我來。”端方往內厝一指,斂起笑臉,“劫犯在此。”
燕三郎目光微動,向萬東陽和白苓點一下頭,就轉身隨端方走了進去。
這宅子不大不小,在四鳳鎮應該是中等富人的水準,寬敞舒適但不奢華,院墻也很高,能擋住旁人窺探的目光。
穿過小院,端方一直走到主人臥房里,才停下腳步:“在這里了。”
紗帷已被銀鉤吊起,現出躺在床上那人。
哪怕心里早有準備,燕三郎看到他依舊動容。
“顏烈?”
這人正是顏烈,面容蒼白、雙目緊閉,指甲更是呈現詭異的暗紅色。
他已經沒了呼吸。
燕三郎耳邊也傳來千歲的驚訝之聲:“他真地死了。”
在昨晚的夢境里,顏烈直言自己大限已到,從容布置后事。他太鎮定了,也沒顯出多少不甘,千歲卻覺得這等梟雄不像從容赴死之人,因此對他的話一直存疑。
現在人家遺體都擺在眼前了,也容不得她和燕小三不信。
千歲真是小小地震撼了一把。
端方看著燕三郎臉上的訝色,摸了摸鼻子:“我們一路搜到這里,見攝政王身亡,也是好生驚詫。”
在夢中,他的確親手將顏烈打成重傷,但其后夢魘又倒戈,助顏烈逃走。他以為,宣國攝政王能再掀起什么波瀾,能再設計其它狙殺他的手段。
哪料到,顏烈無聲無息就死在了這里。
端方長舒一口氣的同時,居然也有些小小失望。
“他的病能治。”燕三郎檢查一下死者耳后,發現綠色的瘀斑。這的確是顏烈本人沒錯。“死因是夢中失魂。”而非毒發。
既然端方知道擄走白苓的不是燕三郎,他們之間也沒有本質上的矛盾,又可以談笑晏晏。
顏烈就這么死了?
熟悉他的兩個人,均覺不可思議。
顏烈問少年:“你可知道,他到底還安排什么后手?”
燕三郎皺眉,反問端方:“他是死在你手里罷?”
“他想要我的命。”端方苦笑,“我也只得全力以赴。”說罷轉身往外走,站在院子里。
這院子不小,這時節院里草木凋零,藏不了人,也聽不見他們說話。
“那你還問我?”燕三郎搖了搖頭,“你也知道,他一直想找我算賬。”
端方想起玉太妃,嘴角彎了彎。是了,這廝偷走玉太妃,把顏烈氣得不輕。
燕三郎左右看了看,沒瞧見其他尸首:“其他童淵人呢?”
“溜掉了。”端方負手而立,“白小姐在夢中深受顏烈之害,醒來以后就命令天狼谷門下積極配合。但我們搜到這里時,鐵師寧等人去屋空,只有顏烈的尸首停在這里。”
“這不合理。”他接著道,“顏烈怎說也是權傾一時的攝政王,這要是殞在亂軍之中,鐵太傅拼死也該把他遺體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