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話,不適合對外人說道。
足足用了一刻鐘功夫,千歲才縮回手掌,面色肅然:
“還是個普通人。”當然,普通人一直都不是篩查幽魂的條件,“但他胃腸生有惡疾,恐怕不好醫治。”
燕三郎心頭一動:“還有幾年壽命?”
千歲沉吟好一會兒:“如果藥物控制、小心保養,怎么也有十年以上。”
燕三郎有個念頭呼之欲出:“或許……這就是胡栗?”
千歲很確定,她在夢里殺掉了胡栗。這個幽魂并沒有控夢的能力,因此他的天賦應該就是隨意更換皮囊了。
可是天地法則對于幽魂的束縛何等強大,怎能被他輕易突破?
她斟酌用詞:“你想說,他真正可以使用的皮囊,是床上這個吳沁?”
“是。”燕三郎正色道,“胡栗特意將他單獨安排一個客房,平時也不來看來,就是要在表面上斷開與吳沁的關聯,不希望我們將這兩人聯想在一起,而吳沁又是一直昏迷不醒。”
說到這里,他低頭召喚獅子狗:
“小金,你跟蹤胡栗這一路上,可見過床上這人?”
獅子狗跳到床上,看了兩眼,輕吠好幾聲。
千歲給它做翻譯:“見過。這人和胡栗同一個車隊,但只在夜里才露面。”
虧得它不分晝夜都盯著車隊,否則還真見不著這號人。
“他二人可交談過?”
小金:“沒有。”
“那時這人是清醒的吧?”
“廢話!”小金用看傻蛋的眼神看著他,“不清醒的人,能跟著車隊走嗎?”
“那他下車吃三餐么?”
“不啊。”小金想了想,“他只在夜里出來吃宵夜。我聽營地里的人還議論過,說這家伙是個怪人,白天老睡覺。”
燕三郎皺眉:“有這等怪人,你怎沒告訴我?”
“你要我跟蹤胡栗,我就跟蹤胡栗。”小金也不搖尾巴了,這男人太不識好歹。它這么多天來風餐露宿地,很辛苦好么!“你又沒說過要注意這個怪人。”
好吧,燕三郎無言以對。
他不再跟這莫名討厭他的獅子狗對線,轉而向它的主人道:“吳沁只在夜里下車,或許是因為他白天都待在靳豐的皮囊里?只有夜深人靜、靳豐睡著了,他才返回自己的皮囊,活動筋骨吃東西。”
幽魂雖然強大,可凡人的皮囊卻很脆弱,一天不進食就餓得慌。
千歲沉吟:“胡栗雖然附在靳豐身上,卻把自己原本的皮囊也一路托運到這里。也就是說,他不能離開皮囊太遠?”
“或許他可以更換皮囊,卻有距離或時間的限制。”燕三郎輕聲道,“胡栗已死,真相也隨之消亡。”
千歲隨手搜遍他全身:“延壽契約也不在他身上。”
“靳豐身上也不曾有。”上次他們翻進靳家大宅,就搜過靳豐和他的房間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