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方甚至還能撥空與燕三郎話別。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看起來意氣風發,深藏在眸光里的陰鷙也不見了,就差與燕三郎把臂言歡。
“你看起來,和原先也不一樣了。”端方咦了一聲,打量燕三郎更加仔細,而后打趣一聲,“怎么,你昨晚也成婚了么?”
燕三郎挑了挑眉,暗道這廝眼神好毒辣,面上卻平淡道:“說哪里話來?”
他昨晚沒成婚,卻有了夫妻之實,終于變作不折不扣的男人,精氣神也跟從前不同。少年很自然地轉了話題:“恭喜你,抱得美人歸。這就要回去了?”
“宗中事務繁忙,多留不得。”端方嘆了口氣,“再說,門內長輩也等著見一見我的新婚妻子。”
兩人又寒暄一會兒,白苓來了。
她已梳起新婦發式,粉面微暈,實是人比花嬌。燕三郎眼力也不輸給端方,很輕易就發現她走路姿勢有些別扭,腳步無力。
千歲在他耳邊嘖嘖兩聲:“我還道端方懂得憐香惜玉呢,看起來正好相反。”白苓也是異士,體能不是普通女子可比。
燕三郎只當沒聽見。
白苓向燕三郎話別,神情忸怩,還是端方捏了捏她的手:“清樂伯不是外人。”
他怎么就不是外人了?燕三郎眨了眨眼。
“家父要我代為致謝。”白苓捂嘴一笑,從儲物戒里取出一只匣子遞來,“這是一點小小心意。還有——”
她頓了一頓:“若有空,攏沙宗來作客罷,我們必然掃榻相迎。”
她看向端方的眼神,又羞又喜,就像所有新婚妻子那樣。
燕三郎笑了笑:“好。”
很快,攏沙宗眾人就從四鳳鎮西門出發,離天狼谷越來越遠了。
千歲數了數,一二三四,還有四個人呢,算上白苓就是五個。
“別看啦!”燕三郎倚窗遠眺,她酸溜溜提了個醒,“人都走遠了!”
“這次攏沙宗和天狼谷都折損了人手,也不知端方如何跟親家交代。”結果婚事還能照辦不誤,喜氣洋洋,不得不說端方真有本事。燕三郎直起身子,“我們也該走了。”
“喔?”千歲笑嘻嘻問他,“不再多留兩天,我們辦點正事兒?”
她才剛開葷,想好好享受兩天哩。
尾音上挑,勾得燕三郎喉結動了動。但他依舊還是道:“得走了,鐵太傅還在等著我們,遲則生變。”
千歲輕輕“哼”了一聲。
定力這么好,無趣!剛剛嘗葷的男人不應該如饑似渴嗎?
燕三郎收拾東西、背好書箱,很快離開了四鳳鎮。
“后面有人跟蹤。”千歲懶洋洋提醒他。
“知道。”
燕三郎躲進林地,反襲那人,將之打暈。
這張臉,他在夢境里看過,正是端方的同門。
原來這人沒死,只是被端方單獨派出來監視燕三郎。
千歲大失所望,冷笑:“端方不知道自己在做無用功么?”
“應該知道。”燕三郎聳了聳肩,“姑且一試罷了,反正也沒什么損失。他自己不可能再折回來跟蹤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