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歲給小金做翻譯,“追蹤五人,殺了兩個,現在追殺剩下的三個呢。”
燕三郎舉箸的手一頓:“在哪動手?”
這回小金就嗚嗚了很久,想來是在描述。不過千歲的翻譯就很簡單,只有四個字:“望桑湖畔。”
燕三郎有些意外:“那不就是青云山下?”
青云山南邊最大的淡水湖泊,就是望桑湖。而到了望桑湖,離蜈河的何家渡段也就不遠了,這兩大水體一直互有交聯。
有誰值得左茂下手,是青云宗人?
小金不知道從哪里銜出一塊黑黝黝的牌子,放到桌上。
燕三郎揀起來一看,臉色就變了:“安淶王宮的令牌?”
他在安淶城待過挺長一段時間,也跟王宮侍衛打過交道,知道這是宮里的令牌,并且持牌的侍衛位階不低。
“小金說,這是他從死者身上搜出來的。”
安淶王宮的侍衛,被左茂所殺?燕三郎第一時間聯想到前幾天何家渡所見:“在青云山的安淶侍衛?被追殺的,莫不是前幾天見到的安淶使節那五人?”
顏霜派高司云出使青云宗,估摸著有不少事兒要談。從時間上推算,高司云的確可能往回走了。他是搭船來的,最可能也是搭船回去。
可是左茂為何要伏擊童淵來使?
千歲夾了一根鰻苗,細嚼慢咽:“或許,鐸人想在青云宗和童淵人之間挑事兒?”
“鐸人自然是想。”燕三郎沉吟,“可是高司云出使青云宗,鐸人事先能知曉么?若是可以,他們在安淶城可就成功打入王廷了。”
原本鐸人安插在安淶王廷的細作,職位最高的就是端木景。從兩年前安淶城巨變之后,童淵王室提高警惕,更加排擠奚人和鐸人,以各種理由將他們趕出王廷,從而進一步加劇宣國內亂。
西鐸要是能獲知這種機密,他們的情報能力真要教人刮目相看。
“如果不是鐸人事先布置,那么?”千歲說到這里,忍不住和燕三郎對了一眼,“喂,他住在顏慶府內吧?”
難不成是顏慶指使?燕三郎搖頭:“這么做對他有何好處?”
在他看來,青云宗的處境已經有些被動,這時候再殺童淵來使,那不是兩頭點火?
“不清楚。”千歲聳了聳肩,“我們手頭情報太少,做不出合理推斷。小金,那幾個逃命的家伙怎么樣了?”
這回她扯了半只手扒雞給小金。白貓看得直咽口水。
女主人給的,要吃慢一點!獅子狗一邊細細咀嚼,一邊從牙縫里擠出幾句嗚嗚。
“剩下那三人很有些保命的手段,逃進望桑湖了,但也被重傷了一個,不知道能不能活。”
它沒說清楚,燕三郎只得追問:“乘船?”
“對,乘船。他們在湖邊弄到一條小船。被殺掉的兩人拼命拖住了左茂,等他追去湖邊,三人已經遠遠蕩走,沒忘把岸邊另外兩艘船只都鑿沉。”眼見他們逃走,小金才返回報告。
“望桑湖和蜈河相連。”燕三郎輕聲道,“如果順利,他們可以直接漂入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