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庚知道這幾人一向不和,趕緊道:“鐵太傅帶來了顏山長的遺命,將在今晚的慶功會上宣布下任山長。”
殿內一下子就安靜了。
好一會兒,顏慶才冷冷出聲:“他信不過我們?”
“據說這是顏山長的要求。”文庚如實答道,“慎重起見。”
“我們怎知,他真地帶來顏山長的遺愿?”杜時素也輕咳一聲,“萬一他在慶功會上掀起軒然大波?那可是在幾千人面前!”
“顏山長用‘魂定’之法立遺愿。”
文庚這句話說出來,其他人都不吱聲,顏慶臉色大變。
這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顏烈臨死前兀自這樣從容嗎?
“但魂定術只能使用一次,因此所有青云宗人都要到齊,共同見證。”
謝冶光站了起來:“既如此,晚上見分曉罷。”說罷走出了大殿。
其他長老也紛紛站起,走了出去。
他們都沒參與競爭,這時就能走得灑脫。反正,到時候他們都是嘉賓席上的觀眾。
杜時素抱臂,問顏慶:“顏城主,依你看來,顏山長會指定誰來繼任?”
顏慶面沉如水:“猜疑何用?晚上自知!”大步走了出去。
不速之客的到來,打亂了他原本的計劃。
消息來得太突然,現在怎辦才好?距離慶功會不足幾個時辰了,顏烈的遺囑會指定誰來接任山長呢?
是文庚,杜時素,還是他顏慶?
顏慶沒有信心。
他在后山盤桓良久,只覺心煩意亂,一時竟無良策。迎面走來兩個初入宗的年輕弟子,滿面通紅,帶著撞見偶像的激動向他行禮,他都漠然視之,揮揮手打發掉了。
就在此時,前方花樹下有兩個身影閃過。
他認得其中一個是傳香掾的堂主檀聞道,另一個卻是年方弱冠的英俊少年,看起來眼生。
兩人腳邊還跟著一只獅子狗。
顏慶心頭一動,莫非……
他記得劉憐玉發回來的飛訊里提到,燕時初率軍支援青云眾,其座騎是一頭巨大的辟水金睛獸,平時可化為獅子犬。
所以,這少年就是燕時初?
他和檀聞道說了什么,只是同門之間的敘舊嗎?
可惜風向不對,他聽不見這兩人對話。
他這里正在疑心,獅子狗像是聞到了他的氣味,忽然沖著他的方向吠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