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后一條小路,兩邊長草及腰,一點兒風都沒有。左茂順著小路往前走,走不多時就皺眉。
他原以為這是城主府后門的偏園,哪知前頭越走越寬闊,連院墻都沒有。觸目所及,一片長草莽莽,林木稀疏,更看不出有人打理過的模樣。
說這里是城主府,不若說是城郊荒野更合適。
左茂停下腳步,轉身就往回走。
但他走了半刻多鐘,方才跨入的寶瓶門再不復見。
莫說沒門,就是連殘垣磚頭都出現一塊,仿佛這里就是一片荒郊。
城主府呢?
左茂就是再遲鈍,這會兒也明白自己上當了。
顏慶請君入甕,把他誘進了陷阱,究其原因,九成九就是何家渡的大船!
這樣看來,千渡城的船是當真被一把火燒光了,否則顏慶不會這樣極力阻撓自己探明真相。眼下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出去的路。
就在這時,前頭草叢里忽然有人影一閃。左茂立定,眉頭一挑:“誰!”
藝高人膽大,誰出現了他都不慫,反有幾分躍躍欲試。
樹后頭走出一人,身形高大、須發半白,年紀雖然大了,但氣勢威猛。
兩人見面,都是一怔。左茂竟覺這人有丁點眼熟,一時卻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這人一口道出他的姓名:“左茂?”
“你是誰?”左茂提起真力,暗暗戒備,“顏慶又想怎樣?”
顏慶安排這人進來對付他么?只怕要打錯了算盤。
“我沒有惡意。”這人一邊觀察左茂臉色一邊道,“只是比你更早被顏慶關進來。”
同是天涯淪落人,這相似的境遇會削減對方的敵意。
左茂皺眉:“這是哪兒?”
“不清楚。”這人呼出一口氣,“我一直尋找,但這地方仿佛沒有出路,也沒有晝夜之分。唔,今兒是哪一天?”
“五月十三。”左茂觀察,發現對方嘴唇干裂,“你被關進來多久了?”
“我是五月十一被關進來的。”看樣子才過了兩天,這人問他,“有水么?”
左茂也是爽快,從儲物戒里摸出一壺酒,扔了進去:“你怎么得罪顏慶的?”
這人痛痛快快灌一大口,舒服地打了個嗝:“他想要的東西,我不給。你呢?”
“我想要的東西,他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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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青云宗兵臨千渡城。
城外大片平地空空蕩蕩,原本殘存的小片林地也被千渡人砍得干干凈凈,避免被青云宗利用。他們行堅壁清野之策,力爭不在城外給青云宗留下任何可乘之機。
城上城下,兩軍對壘,都是悄無聲息。
天頂有一行大雁飛過,叫聲響徹四野,無視底下的一觸即發。
青云宗三千人馬立于城前百丈處,擺開了陣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