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郎也下令,繼續剿清顏家余孽,嚴打千渡城黑惡勢力。
這個城池繁華多年也積垢多年,趁著今回風云變色,青云宗要以雷霆手腕將蛇蟲鼠蟻之輩一掃而空。
三天之內,四五波嚴查掃蕩下去,千渡城頓時清朗許多。受過欺壓不公的平民揚眉吐氣的同時,對這位新山長終于有些認同了。
從前青云宗是山高皇帝遠,好壞都關他們鳥事;只有這一次宗門真正為他們主持公道,懲奸除惡,人們對東家才另眼相看。
在這三天中,燕三郎把左茂、左遷兩人同時喊來。
這對叔侄重逢后,在千渡城喝了兩天的酒,情緒都很高昂。左茂見到燕三郎,面有愧色:“是左某有眼無珠,不知道燕山長大才。從前左遷過來招募,我還不肯哩。”
“無妨。”燕三郎向來大度,“正有一事,要請左先生幫辦。”
千歲躲在木鈴鐺里,忍不住笑了。這廝有“害主”的屬性,連顏慶也沒扛過去。人才常有,這等偏才不常有,燕小三萬萬不能收到自己麾下,最好派去禍害對頭。
“請說。”
“請左先生代我向西鐸傳訊,千渡城重歸青云宗掌控。借船北上,再不可為!”燕三郎頓了頓,“青云宗的立場,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西鐸有心,仍可互通友好。就我所知,青云境內物產就有西鐸所需。”
左茂眼睛一亮:“可以談?”青云境內多山多礦,鐵、銅等礦物的確都是西鐸急需。
不說打仗,就是百姓日常生產生活對于礦物的消耗也很大啊。
“可以談。”當下燕三郎向他簡述了商貿交易條件。既然左茂愿做溝通西鐸的信使,許多事情都好辦了。
“行,行。”這是件好差事,左茂滿口答應,“我明天一早就走。”
他給鐸人辦事,卻連著辦砸了兩件,對方必定不滿。再不想辦法挽回自己聲譽,后頭又得另覓良主了。眼前這位燕山長看著就不錯,但青云宗的領地實在太小了些。
最重要的是,自己拒絕過人家一回了,哪好意思厚著臉皮貼上去?
既然別離在前,左遷就扯著他喝酒去了。世界太大,交通不便,至親之間幾年、十幾年不見也是常事,聚少離多,他要給左茂餞別。
這對叔侄剛告辭,劉記商會的會長劉宗瑀就來求見了。
勸動龐淵反顏,劉宗瑀從中也出了很大力氣,本身雖也算是青云宗門人,燕三郎對他卻很是客氣。
照例寒暄過后,少年就遞給他一個匣子。
“這是?”
“我的手下放火燒倉燒船,借用了劉會長店里的寶物。”燕三郎替胡秋物歸原主,“實是抱歉。給劉會長造成的損失,由我個人找補。”
劉宗瑀開匣一看,里頭的冰晶正中果然躺著那枚“火種”。此物在千渡城封城前一天晚上失蹤了,當時他就有預感,后來更確信是青云宗人偷走了。
如今看來,下手的不是青云宗人,而是眼前這位山長的手下——他很清楚,當時這位燕山長還不是青云宗人哩。
聰明人都不說“偷”,而用“借”。
“不用!”他萬般識趣,趕緊擺手,“這東西在我手里就是個死物,能在那種場合派上用場幸莫大焉,要什么找補!”
燕三郎一笑,早料到劉宗瑀作此反應,也就順水推舟、略過不提了。
千渡城之戰前后,功臣一大堆,都得獎、都得賞。青云宗出大頭,他自己也得出小頭。千歲看著手頭的寶貝銀子流水一般出去,心疼得難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