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興點了點頭,這兩樣在藥方上都出現了,但是:“今天不用鬼見草,石鳴特地交代。”
燕三郎奇道:“為什么?鬼見草有平喘之效,蘇可都發病了,卻不用它?”
“不知道啊。”傅舉撓撓后腦勺,“他就是這樣交代的。”
“鬼見草的根莖通常是淺白色的。”燕三郎把手里的鬼見草展示給傅興看。這玩意兒長得很像芹菜。后者哦了一聲,“這個是……綠偏淺紫?”
“這草是從哪里弄來的?”燕三郎追問,“鎮里的藥鋪子還是?”
“石鳴自己采的。這邊的藥材都是他弄來的,不是自己采就是其他地方買進來的。”傅興想了起來,“對了,我記得半年前土匪們打劫過路藥商,還搶回一批藥材,他私下里把值錢的夾帶進城賣掉了,還丟棄了好幾樣。”
燕三郎的懷疑漸漸有了眉目:“那批搶來的藥物里,被他丟掉的就有鬼見草吧?”
“好像有。”傅興反手指了指自己,“這小崽不敢細看,石鳴總嚇唬他。”
“多謝。”燕三郎笑了,“我好像找到法子留在流波寨了。”
“哦?”傅興也很高興,這里的同伴越多越好,燕三郎看起來又是個有腦子的,“你要怎么辦?”
“我跟你一起去。”少年轉眼就想好了后續,“除了蘇可,我還要看到蘇令文。”
正說話間,外頭傳來了腳步聲,而后是門板被敲得砰砰作響:
“小鬼你好了沒有?大少爺那里著急用藥,你趕緊去煎!”
“來了來了!”傅興應了一聲就去開門,不忘向燕三郎招手,“跟我走吧。”
“不急。”燕三郎順手又多抓了幾味藥材,這才跟他走向門口。
……
去往出云山匪大少爺蘇可的臥房路上,燕三郎又接到一個消息:
派往西線的第二路人馬,已在集結、等待出發。
若無意外,下一組就輪到他。
他得抓緊時間了。
燕三郎下意識加快了腳步,反而是傅興要跟上他的步伐。一路上也有匪徒攔問燕三郎,都被傅興打發了:“別攔,大夫要他幫忙。”
誰頭疼腦熱跌打損失時不得找大夫?石鳴在這里還是有些地位的,旁人一聽,也不攔了。
燕三郎就跟著傅興長驅直入。
身為出云山匪頭兒的獨子,蘇可自有單門獨棟的朝南小院,院前有花,院后有水。
當然,夜里這些全然不見。燕三郎走來時,見燈光通明的屋里有人影閃動。
人還不少,可見蘇令文對這個大兒子還是很在意的。
燕三郎搜索腦海記憶,知道蘇令文共有三子,次子七歲時夭折,而長子蘇令文今年十九,身體一直不好,當不成山匪,蘇令文始終沒讓他參與行動。
他還有個兒子,今年五歲,孩子娘親是從山下搶回來的壓寨夫人。
而后,燕三郎就聽見一連串急促的喘氣。那聲音像是風箱破了,帶著奇怪的“嗬嗬”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