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小鳶眨了眨眼:“尾鵲牌?”
“對,就是這張牌。”千歲指著桌上的尾鵲牌,“誰給你的?”
賀小鳶伸手一指立在賭桌邊上的荷官:“她。”
旁人都笑了。
荷官掌管發牌,她指著荷官說來源自然是沒錯的,卻不是千歲想要的答案。
“那么這一張呢?”千歲也不氣餒,指著另一張尾鵲牌,“這張總不是荷官給你的吧?”
“是啊。”賀小鳶怔怔道,“牌都是她給我的。”
這可真是麻煩了。
跟她對賭那餓鬼啊哈一聲:“這是想栽贓給千紅夫人嗎?”
眾所周知,每個荷官都相當于千紅夫人的化身。每一場對賭后頭,都是千紅夫人監控全場。賀小鳶指荷官給假牌,那就相當于公開指責千紅夫人。
果然千紅夫人嘴角微揚,目光更不客氣。
千歲仔細打量,發現賀小鳶眼光渙散,再不像從前那樣靈動有神。
人的精氣神都能從眼中看出。賀小鳶這個模樣……
她心里微動。
此時千紅夫人已經擺手:“來呀,帶下去!”
她在山莊內的權威無人可以置疑,邊上的侍女走出人群,就要將賀小鳶羈押。
金羽和傅小義兩人看看她再看看燕三郎,心中惴惴,不知少爺會不會出手阻止。
在山莊里公然對抗千紅夫人,少爺和夫有多少把握啊?
燕三郎一下就站到賀小鳶身前。
這是以行動代替言語。
千紅夫人一臉玩味:“燕山長,替她出頭之前可要想仔細了。”
普普通通一句話,因為出自她口,威脅意味十足。
她踱步而來,個頭雖然沒有千歲高,但氣勢拿捏得死死地,穩壓周邊神魔一頭。
誰也不敢輕視千紅夫人的怒火。
少年臉色當然不好看,忽然道:“任何人不可在山莊內出千,破壞公平大廳交易,這是規矩,我等不愿破壞;但是,保護賓客在山莊內的安全,這也是夫人的職責吧?”
千紅夫人抿了抿唇:“你想說什么?”
少年一指賀小鳶:“賀夫人的狀態,一看就異于常人。荷官怎能讓她上賭桌?”
千紅夫人透過荷官的雙眼觀察賭客,那么她對客人也就負有全責。
“怎么,我的荷官還要關注客人的精神好不好?”千紅夫人不怒反笑,“我這兒又不是私塾。”
這里的客人精神和情緒起伏都很大啊,即便她全知全能也不可能人人關心。
賭客又不是孩子,需要全方位的關懷。
“賀夫人不僅是精神不好。”借著燕三郎爭取到的時間,千歲已經猜到兩分眉目,這時突然伸出食、中二指,按在賀小鳶眉心位置,猛力一推!
眾目睽睽之下,護國公夫人本人還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卻有一個虛影從她顱后被拍了出來,飄蕩在半空中。
那是個模糊的小人,不及巴掌大,身體透明,可是形貌都與賀小鳶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