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期間,千歲把他投入時空通道之后發生的事兒都說了一遍,而后道:“我們都小瞧陶滸了。唔不對,是附在他身上那個圣人。”
“從一開始就想偏了,我原以為他走不脫幽魂的天性限制,了不起是莊南甲、海神使之流。”燕三郎絞干巾子,擦去臉上的水珠,“是我的錯,能擊敗蒼吾使者的幽魂,不可以常理推斷。”
迷藏海國覆滅之后,蒼吾使者曾經前去察看,卻被幽魂大首領附了身。據彌留的官方說法,蒼吾使者和這位大首領兩敗俱傷,一起毀滅,只有蒼吾使者的軀殼保留下來,卻也泯滅了靈性,最后變作了只受本能驅使的怪物。
可現在的事實證明,這位大首領并未被消滅,只是躲了起來。這份隱匿自身的功力,甚至瞞過了無所不知的彌留。
這就更可怕了。
那時燕三郎年紀尚小,對于蒼吾使者的能力并沒有直觀認識。現在想來,能打敗蒼吾使者、能瞞過彌留的天眼,這人的本事已經大到逆天。
何況他還只是個幽魂,并沒有實體真身。
是以嘉寶善透露情報,說幽魂一族的“圣人”就附身在陶滸身上時,他首先用魂石戒指進行了測試,發現魂石并沒有發光,心底對陶滸的懷疑就減了三分,畢竟魂石戒指一直都那么有效;其次,他對待陶滸的監視,也只是讓金羽等人暗中留心,或者將這人直接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觀察。
可是,被附身的陶滸在眾人面前根本沒有動過什么手腳,游戲的進程卻能按他的預想進行,甚至千紅夫人也吃了大虧。
燕三郎明白,說到底是自己和圣人的交手在層面上出了問題。對方施展的手段,和他根本不在一個維度!
他沒有按照千歲的提議,從一開始就下狠手。
否則……至少他們眼下不會這樣被動。
這是他的重大失誤。
燕三郎記起一事,從頸間拖出了木鈴鐺:“對了,海神使來襲之前,天衡又發光了,派出的任務就是‘海神使’三個字;待我返回這里,任務又變作了‘千紅山莊’。”
木鈴鐺發的光,除了他也只有千歲才能看見,后者嘖嘖稱奇:“這么來回走一趟,它又正常了?”
“看起來是的。”燕三郎將木鈴鐺放回衣襟內,順手指了指嘉寶善:“千紅夫人準備怎么處置他們?”
“殺了。”嘉寶善瞪大眼睛的同時,千歲卻輕描淡寫,“海神使已經進入山莊,千紅夫人不會坐視這些幽魂力量壯大。”
除了嘉寶善、莊南甲,下落不明的“圣人”,現在還多了一個武力值爆表的海神使。無論是燕三郎、千歲還是千紅夫人,都很是頭疼。
“勿庸置疑,海神使是被接回來的,千紅夫人必會阻止幽魂們的會面。”燕三郎看向嘉寶善,“這是你最后的開口機會,我還能在千紅夫人那里替你美言幾句。”
他嘆了口氣:“時空壁壘又不是你打開的,何必給人作替罪羊?”
嘉寶善方才瞪眼過后,又開始低眉垂目、充耳未聞。
千歲輕輕“啊”了一聲:“對了,千紅夫人找你,想說說下一個游戲世界。”
“好。”燕三郎起身走到門邊,才發現千歲立在原地,并沒有跟上。
他目光微動,但是話到嘴邊就變成:“對了,來路上聽說,白夜和修羅道的大領主鬧出一些矛盾。”
千歲奇道:“何時?”
“方才你還未出來時。仿佛是兩人的手下對賭,起了爭執,接著就引出兩人對峙。”
打了小的,出來大的。
說罷燕三郎聳了聳肩,邁過低檻,沒忘隨手帶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