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思索逃出這里的辦法。圖什若說傳送陣法不管用,還能有什么途徑呢?
這個天人陷在這里很久了,一直也沒找到出去的路。
“不要不吭聲嘛。”圖什在那里念叨,“趁著剛進來的熱乎勁兒,你就該多說話。以后有大把大把的時間讓你深沉哪。”
這話不祥,但燕三郎還是開了口:“我們的牢房并不相連,對吧?”
“是啊。”圖什像是叼了什么東西在嘴里,說話有些含糊,“此地主人在自己的地盤上隨心所欲,整個千紅山莊都跟著她的喜好變動,牢房應該也一樣。這里的牢獄,應該不像其他地方那樣一間挨著一間排列。”
他繼續道:“暗牢本來就是個奇妙的地方,很可能既在山莊里,又游離于山莊外。”
燕三郎心頭一動:“什么意思?”
“就像你和你的儲物空間。”圖什慢慢道,“那個首飾戴在你身上,但它的空間卻半獨立于你之外。”
這個形象簡單易懂,燕三郎一下就明白了:“你想說,暗牢就是半獨立的小世界?”
其實他方才找不到監牢盡頭時,就有此猜想了。
否則這里若和山莊是完全獨立的兩個世界,千歲一下就會被法則之力抓回木鈴鐺里。
“差不多。”圖什興致缺缺,“但此地主人監視著這個空間,只要它們受到任何外來神通的擾動,她都會出手阻止。嗯,別問我是怎么知道的。”
看來他試過無數回了。
燕三郎忍不住笑了:“既然神通術法會被此地主人感知,你又怎能打洞到我牢里?”
這廝莫不是屬耗子的?
“我說過了,前提是神通的‘動靜太大’!”圖什不客氣道,“至于多大動靜才不被她發現,我試過這么多回也只能意會,沒法言傳。”
原來如此。燕三郎看著洞口出神,別看這直徑小,居然也是法則屏障之間的小小通道!
少年閉上眼,慢慢思索。
結果圖什聽他又不吭聲,再次出言打擾:“聽你聲音年紀輕輕,怎么為人這樣沉悶!陪我多說會兒話呀,說說外頭的世界怎樣了。”
燕三郎沒理會。
圖什得不著反饋也依舊自說自話:“你剛坐牢,不知道這里可怕!暗牢里頭也是有刑具的,時間就是刑具!再困再累,也沒人跟你說話;你要在黑暗里獨自游蕩,十年、百年、千年,永遠沒有盡頭。”
“開頭你還能安心修煉,可到了后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睡著還是清醒,又或者兩者皆是。”他呵呵笑道,“實在無事可做、無聊透頂的時候,你就會拿刀削自己身上的血肉,靠著它們愈合的過程來計算時間。記得每次只能剜桃子大小的一塊,否則算出來的時間有差別。”
圖什幽幽道:“我已經在這里度過了三萬‘傷’的時間。”
他把每一次受傷又愈合的時間,算作一“傷”。
燕三郎忍不住問:“傷口愈合要多久?”
與世隔絕太久,人心理容易出問題,更何況是在令人絕望的黑暗中服無期徒刑。
終于有回應了,圖什也很高興:“七天又十一個時辰,算八天好了,有時沒剜那么精準。”
天人的恢復能力果然強大,人類至少要個把月起算。受一次傷愈合八天,他已經自損了三萬次,那么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