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如墨,與夜色融為一體。
甚至,連他的氣息都細若游絲,幾乎快要消失。
沈洛河的第一反應,還以為自己撞見了幽靈。
“無歡,你難道沒有參加族會?”
沈洛河詫異無比。
“我有。”
厲無歡回答。
“可我怎么記得你不在?完全沒發現你。”
沈洛河皺了皺眉。
他仔細回想,依舊找不到任何關于厲無歡的記憶。
厲無歡存在感很低,就像幽靈一樣。
沈家族會,他全程在場。
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
對于自己這個古怪的義子,沈洛河早就習慣了。
他只是沒想到,厲無歡會來劫獄。
更令人震驚的是,厲無歡居然成功了。
這可是天牢啊!
整個帝國戒備最森嚴的牢籠。
“你怎么弄到鑰匙的?還有那些獄卒,難道都是一個人弄暈的?”
沈洛河滿心疑惑。
“是。”
厲無歡點頭。
他總是這樣惜字如金,沈洛河也司空見慣了。
“我們現在去哪兒?”
沈洛河更關心這一點。
沈家已經滅了,天大地大,已經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東夷。”
厲無歡冷冰冰,如機器一般的回答。
“東夷?”
沈洛河神色一變。
東夷臨海,廣袤無邊。
甚至,比王城、離京還要廣袤得多。
而且,東夷的局勢錯綜復雜,有內陸和海域的文明沖突。
海域博大,各種千年古族,隱世豪門,神秘宗派……星羅棋布的散落在海域上。
往來東夷的人,更是龍蛇混雜。
像沈洛河這種帝國重犯,絕不能留在中原了。
西涼乃敵國,他去不了。
冰原是修士的天下,他難以立足。
至于南域,更是一片不毛之地。
而且南域禁武,他就算在南域生存下來,也不會有太大的發展。
唯有東夷,繁榮昌盛,且擁有巨大的包容。
即便是他這種帝國重犯,也可以很好的藏在東夷。
也許再經過幾年的經營,他甚至能在東夷過得很滋潤。
哪怕是讓沈家卷土重來,也不是不可能。
“我們就去東夷。”
沈洛河當機立斷。
“好。”
厲無歡點點頭。
半個時辰后。
二人離開王城,一路東去。
“過了前面的山脈,就能看到楚江了。”
沈洛河神色大喜。
楚江橫貫內陸,東流入海。
乘船去東夷,速度是最快的。
修士乘船,以真氣催動,順流而下,一息千丈。
如果是普通人乘船,那就慢得多了。
很快,二人來到渡口。
可不等他們登船,便有一道急促的破風聲傳來。
咻——
夜色中,一道寒芒閃過。
飛刀如電,橫貫虛空。
“誰?”
厲無歡轉身就是一劍,將飛刀彈開。
“原來還真有人劫獄。”
陸爭雙眸微瞇,死死盯著對方。
要不是柳元宗謹小慎微,一直盯著天牢的動向,還真就被沈洛河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