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偏僻的北方小城,晚秋已經涼了,夜晚更涼。可這個時候,竟然有人頂著夜色穿著半袖從火車站臺走了出來。
這人是個光頭,膀大腰圓,穿著樸素,背著一個長包裹。他長得兇惡,很多人偷眼打量他,他看起來像混社會的人,肩膀上有紋身。紋身隱約可見,不是什么蒼龍猛虎,是一個繁體字,地獄的獄。
光頭走出火車站,來到一輛出租車那,隨手塞給出租車司機一百塊錢。
“去哪?”
“先在這個城里轉轉。”
說完,光頭給自己點了一顆煙,認真的看著滿城的夜色。司機不愿意有人在車里抽煙,但光頭相貌兇惡,他不敢管。
光頭抽了幾顆煙,外面的景色也看膩了。他舒展了一下身體,打了一下呵欠。司機從倒車鏡里看著光頭,這晚上拉了一個這樣的人,總覺得不吉利。所以,他盡量在主街上轉,不敢出聲。
“沒啥特別的景色,去目的地吧!”
“咱去哪?”
光頭上來沒說,司機也沒問過,這次也是問的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光頭。
“刑警隊。”
“您刑警隊有認識人。”
司機突然心情放松了很多,想想這就叫人不可貌相,這人根本不是壞人。尋思著,司機的心也跟著往地下落。
“沒有認識人。”
“沒認識人,大半夜去那地方干什么?”
光頭裂開大嘴樂了:“耍耍,興致好,就殺個人玩玩!”
……
去侯爺爺家的路上,爺爺才告訴十一,老侯的媳婦去年去世了,七十三那道坎沒邁過來。今年老侯也七十六了,這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讓他退休,他說有需要就干。其實,老侯還干啥,就是掛個名,這體格估計明年想干也干不了啥了。
看見老侯的樣子,十一眼淚差點流出來,人瘦的脫了像,老年斑爬滿的手上扎著針管,鼻子還帶這氧氣。
“老侯,我來看你了。”
爺爺壓著心里的悲傷,提高聲音說,老侯發出低沉的聲音,爺爺把耳朵貼過去,苦笑:“還想著喝點呢,等你醒了我陪你喝點唄!”
老侯咧開嘴,似乎在笑,然后又閉上了眼睛。爺爺直起身體,回頭問伺候老侯的警衛兵:“通知他家人了嗎?”
“老首長不讓說。”
“這種時候,還由得他胡來,我做主,通知他家人。”
爺爺這話音一落,老侯又發出低沉的聲音,貼著老侯的耳朵,苦笑著說:“你心里能有啥數,這都什么德行了,還把自己當諸葛亮呢。”
這時候,警衛兵楊興鎮說話了,他和爺爺說:“老首長說了,這次對付敵人,就您一個人了,您得有心理準備啊!”
“放心吧,肯定贏,輸了我哪有臉下去見他。”
十一其實一直在旁邊聽著,聽到最后一句的時候,咋感覺那么耳熟呢。他靈機一動,問楊興鎮:“楊大哥,侯爺爺沒有什么和我說的嗎?”
楊興鎮點點頭:“老首長說了,你要問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