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武端著湯碗,不緊不慢的吹著,暫未搭腔,倒是不少記憶,開始涌現。
那應該是三年吧?
年輕時就跟張全相識的彭武,聽聞張全榮歸故里,想著能搭上這條線,再親上加親,才帶著彭珊前去拜訪。
張全三言兩語不離那小子,稱其為真龍之命,日后必將光芒照九州。
彭武想笑,在他的眼里,陳長生話少不說,還極為的桀驁,臉上的那股冷意,似要拒人與千里之外。
尚未有一番作為,卻是這樣一番模樣,人緣必定不會很好,難能有大出息。
“當初人家多傲?眼里根本裝不下我們呢。”
彭珊微微仰頭,嘴角翹起,這么一說,談不上幸災樂禍,嘲諷卻是肯定的。
“幾年過去,我彭家是節節攀升,徹底起來了,可他呢?以后啊,我看他能否還傲的起來。”
“裝模作樣,還真當自己是個東西?”
話越來越重。
彭武挑了挑眉,“差不多就行了,怎么還越說越過分了?”
“當初他不把我放在眼里,難道就沒想過會有這么一天的時候?”
彭珊一臉不服,桀驁道:“既然住在了一個院子里,我會讓他知道,而今的我,是需要他仰望的。”
有道是,風水輪流轉。
言至此,她可謂是意氣風發,自信滿滿。
當年積壓在心底的那股怨氣,總算是徹底爆發了出去,全身毛孔打開,說不出的舒服。
這一切都來源于,彭武在商場上的節節大勝,以及人脈上的不斷拓寬。
在這皇城腳下,倒也算是闖出了一番天地。
遺憾的是,張全走的太早,否則的話,兩位老人重新坐在一起,氛圍必然會變得不一樣。
“那小家伙的確冷傲,不過,并沒有瞧不起任何人,是你多想了。”
彭武糾正一番,接著道:“何況,當初我也只是隨口那么一提,都沒有認真放在心上,你哪來那么多話?”
他也算是八面玲瓏,對彭珊的這番表現,卻是有些看不懂。
怎么會這么大的怨氣?
不過是見過一面罷了,多大點事。
再者,既然是老友的人,他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還是要抽空去看看。
如果真是在外混不下去,能幫一把,他還是會幫一下的。
只不過,希望經過這么些年,他身上的菱角被磨平了,否則,他也無從下手。
這也是看在張全的情分上,不然的話,正眼都不會去看一眼。
“年紀輕輕,在外連個落腳都混不上,也是悲慘的可憐。”
彭珊不管彭武什么想法,反正她就是這個態度,不屑的嘲諷道:“非嫡親,也無血緣,真夠不要臉不要皮的,就這么把房子占為己有了?”
“閉嘴!!”
彭武把手中的湯碗砸在飯桌上,怒氣騰騰的盯著眼前這個孫女,厲聲道:“你好歹也是個大家閨秀,說的話怎么跟個小人似的?”
“多年前的一個玩笑話,你就這么大的怨氣?”
彭珊面色一陣青白變換,逆反心理順勢升騰,“爺爺,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當年他留是侮辱了我!”
“這個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言罷,也不給彭武再指責的機會,撂下碗筷,氣呼呼的離開。
啪。
彭武一巴掌排在桌上,碗碟系數跳起,一片狼藉。
而后,他指著身旁一個中年人的鼻子道:“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女兒?小小年紀,跟一個潑婦有何分別?”
一桌人,低頭垂目,不敢吱聲。
已經走到門外的彭珊,心底也是猛地一跳。
不過,當年所受的屈辱,她無論如何也要還回去。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