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務車,離開破舊廠房,行駛在大道上。
陳長生望著窗外寂靜的夜,想要點上一支煙,最終還是忍住了。
“曾經我父親跟我說過一句話,一直都覺得很有道理。”
陳長生靠在窗戶上,嘴角泛起一抹笑,回到坤德夏的頭幾年,父親時常教導他各種道理。
不是什么普世大道理,僅是如何做人。
“他說,當取得了一些成績之后,就開始自以為是,目中無人,那么,覆滅在這個時候也就扎下了根。”
很淺顯的道理,事實卻也的確是如此。
地位再高,也不能把自己的性命,凌駕在別人之上。
或許在孔家人看來,只要能救孔浩言,犧牲再多的人都在所不惜,也是理所應當的。
畢竟,在他們看來,孔家人的性命,比任何人都要來的金貴。
只不過,等到整個孔家臨近覆滅的時候,他們是否會有一絲反思?是否會有一絲后悔?
收回目光,陳長生揉了揉太陽穴,疲憊道:“兩位受害者,地址都有嗎?”
“都有!”
韓銳點頭,而后又搖頭道:“只不過,他們都不愿再提起!孔家的威脅太大,留在心底的陰影,也揮之不去。”
即使提鐘乾的名號,他們也不敢相信。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對于這悲苦的遭遇,他們只能硬生生的受著。
“我能理解。”陳長生嘆了一聲,“明天走一趟吧,不管他們站不站出來,這筆五千萬的賠償款,還是要給他們送過去的。”
翌日。
經過一天時間,陳璐與邱一川的情緒,都徹底穩定了下來。
這不,在吃了早飯之后,這對兄妹就跑去陳小藝的奶茶店幫忙。
陳長生跟韓銳出發,前往順天下轄的一個小鎮。
足足三個小時,才抵達目的地。
青磚綠瓦,小橋流水,徹底褪去了喧囂,一身灰色中山裝的陳長生,環顧四周,嘴角不由得微微翹起。
一顆有些年頭的古樹下。
一個五官清秀,體型消瘦的年輕人坐在輪椅上看書,家人守候在一旁,時而輕語兩句,時而泛起一抹笑。
不遠處。
陳長生靠在車門上,靜靜的看著。
“給我一根煙。”
韓銳遞上煙,再點上。
彌漫在他們臉上的笑容,很質樸,很純正,沒有任何的雜質。
讓人不忍上前打擾。
在很多時候,幸福真的很簡單,一句交談,一份守候,足矣。
“劉醫生,什么時候到?”陳長生問道。
韓銳看了一眼時間,“他們的車速稍慢一些,估摸著,十幾分鐘就會到。”
陳長生掐滅煙頭,緩緩走過去。
然而,一對中年夫婦警惕的忘了過來,并下意識的,把那年輕人擋在身后。
“別誤會,我們是來給你們送……”
韓銳率先開口,賠償款三個字還沒說出來,陳長生伸手阻止了他,道:“叔叔阿姨,我們有個親人,也差點遭遇同樣的不幸。”
這話一出,中年父母明顯放松了很多。
陌生人的交往,而別是這種遭受過新靈重創的人,需要一定的共鳴。
如果直說送賠償款,他們豈會相信?
陳長生緩緩走到近前,接著道:“給他們做手術的醫生,被我抓到了,他收了孔家五千萬。現在這筆錢,被我收了回來。”
“他,他沒事吧?”坐在輪椅上,叫鄧濤的年輕人問道。
他是親歷者,深知那種那是一種什么樣的遭遇,更清楚孔家的厲害。
“他比較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