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道夫很有儀式感得單膝跪在黑色的熔巖上，用掠霜使者在地上劃出了三個字母‘W、L、K’，然后閉上雙眼，把符文劍插進巖石里半截，默默得感受著腳下這片凝固的熔巖和火山灰覆蓋的大地。
拉法姆和戈多克充滿敬畏得后退了幾部，但馬維卻皺著眉頭歪著腦袋打量著田道夫的姿勢，怎么看怎么覺得他是在演戲。
“小薇，你感受到這片土地里埋葬的痛苦和悲傷了嗎？”田道夫擺夠了pose，拔出神劍站了起來，“土靈無垢跟你了那么久，你現在能聆聽到腳下這片土地的低語了嗎？”
“尤迪安，說人話。”馬維一甩披風，左手叉腰，強忍住自己用右手指著田道夫鼻子的沖動，“我的耐心有限。”
田道夫轉了個劍花，用手捏住了劍鋒，倒持著掠霜使者遞給了馬維，“握住它，閉上眼睛，這樣你就能聽到一些平時聽不見的聲音。”
馬維收起了復仇之輪，有些好奇得握住了掠霜使者，用劍尖觸碰在地上，然后閉上雙眼，屏住了呼吸，凝神靜氣得想要聽出來些什么。
“地下的確有聲音，通過這把劍傳遞了過來。”馬維情不自禁得把掠霜使者插得更深一些，最后蹲了下來，“我聽見了，有靈魂在低語，我感受了它的不甘，它的哀傷、絕望，還有那想要復仇的怒火。”
“夠了。”田道夫抓住馬維的肩膀，把她拉了起來，“小薇呀，你能感受到這些就足夠了，這些亡魂的哀嘆，聽多了對你可沒有好處。”
馬維嘆了口氣，把掠霜使者還給了田道夫，“這片火山灰和熔巖的下面，埋葬著一座城市？”
田道夫用手比劃了一下，“這座不幸的城市應該有艾爾朵斯的兩倍大，那邊的小山丘大概就是城市里最高的建筑物。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是座神殿。”
馬維打了個寒顫，“那這地下埋葬了多少人？”
田道夫思索了幾秒鐘：“我大概能感受到幾百個破碎的靈魂和十幾個怨魂，按照百里存一的比例算，大概有兩萬多人死在這場火山爆發里。”
“兩萬多人。”馬維頓時覺得腳下的土地有些沉重，周圍的空氣也陰森了起來，于是情不自禁得往田道夫身邊挪了兩步，都要挨著他的肩膀了，“真是一場可怕的災難。”
“啊哈，也就那樣吧。”田道夫聳了聳肩膀，扭頭問拉法姆：“拉法姆，你介意說一下你的家鄉星球卡雷什（K'aresh），在那場被迪門修斯毀滅的災難中死亡了多少生命嗎？”
拉法姆的臉上無悲無喜：“凱撒，馬維女士，在節點之王薩哈達爾治下的卡雷什人有上千萬。虛空領主迪門修斯和他的虛空大軍用神秘的黑暗能量吞噬了這座星球，只有放棄肉身轉化為靈魂生物的虛靈一族才從那場浩劫里活了下來。
當我們在外域的虛空風暴消滅了迪門修斯和瘋狂的復仇軍之后，維序派就剩下幾百個成員了，至于星界財團那幫家伙，原生虛靈大概不超過一千人，剩下的都是由節點親王制造出來的工具人。”
十九歲的馬維第一次感受到了種族戰爭的殘酷，她自從十五歲就開始跟暗夜精靈的仇敵們戰斗，死在她手里的野獸和巨魔也有不少了，但無論是腳下的兩萬還是卡雷什的上千萬，這龐大的數字已經超過了她的想象。
看著馬維的臉色不太好，田道夫就沒提自己家鄉星球的兩次大戰傷亡，而是揮手打發拉法姆和戈多克趕緊滾蛋去爬山，別原地傻站著當電燈泡。